呼哧喝刹沉思片刻,又看了看被他捆住身子点了睡穴的屠狂南,道:“司神雨此人本就高深莫测,她虽然拜师于梵净斋,但是却出身侯门,心思自然也比别人深沉许多。以前都说,因为周元弼帮她报了杀父之仇又平反了冤屈,她跟了周元弼,可现在一看也不尽然,只是目前她到底替谁做事,我一时也没弄清楚,不过看样子,她此次协助我们脱身却是真心实意的。哎,只是可惜了白诺城,那样的人物,如今受困宫中,生死不明。”
“是啊!”
袖语轻轻应了一声,看了看呼哧喝刹略有些疲惫的脸,不再说话。
马车在宽阔空旷的青石大道上飞驰远去,城外那座孤寂荒凉的东风亭已经隐隐出现在视野中;冰凉如水的天地间,破晓还没来临,黑夜依旧漫长无边……
“逆子,你可知错?”
陈煜指着已成残垣断壁的宗灵殿,和殿里落得到处都是灵位神牌,冷冷地问道。
“我错了,”白诺城忽然怒吼起来,“我太错了,错就错在放着好好的妓院九流混蛋不做,竟然成了你跟唐依依两个狗男女的野种;我错就错在学艺不精,没能手刃你这昏君;我错就错在信了叶郎雪那个道貌岸然的虚伪狗贼;昏君,你今夜若不杀我,迟早会死在我的剑下!”
陈煜静静听完他疯狂的怒骂,呼吸沉重急促起来,似乎想要发怒,却又压制了下去,最后竟然冷冷一笑,道:“很好,至少还有些胆色,不过既然你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武功绝顶,寡人就让你看看,这天底下到底有多少事是你的武功解决不了的!”
紧接着,陈煜忽然断喝一声,“把他给寡人带进来!”
白诺城的心陡然一惊,转头看去,只见申血衣忽然从殿外拖进来一个人,那人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头发、衣服早已被鲜血浸透,奄奄一息,垂着头看不出模样。
“抬起他的头来!”陈煜吩咐道。
“是,陛下!”申血衣抓住那人的头发,往上一拉,便露出一张男人的脸,同样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脸,白诺城却一眼就认了出来,瞳孔瞬间猛缩,惊呼道:“弓步?!”
此时的弓步哪里还有半点原来的样子,双腿已残,只留下半截,耳朵也被削去了一个,腿上身上流出的鲜血从殿外一直拖进来,宗灵殿的墨玉地板上,滚烫的鲜血和冰冷的雪花——瞬间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