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承认自己是无法面对那样的真相的，那对楚鸿远来说，比刀子往他心里扎都要痛。
“是谁的？”
大帐里静悄悄的，只有萧明熠明显急促的呼吸声。
要说慌，他确实是慌张的，他是完全没想到楚鸿远会直接就这么问他，萧明熠以为楚鸿远带着大夫来，是因为他之前骗楚鸿远说自己是不治之症的事儿，楚鸿远起疑心那是很正常的，也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他之所以紧张是因为他不能让大夫给他切脉，因为一切脉，他怀孕的事儿就肯定要暴露的。
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楚鸿远竟然会直接就猜到这个问题，萧明熠一时间就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了，他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者也可以说他一直都在逃避这个问题，虽然看起来萧明熠是接受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甚至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过任何这方面的不适感。
可那都是表面的，在内心深处，萧明熠也是恐慌的，没有人能跟他说说心里话，也没有人能排解他心里的恐慌，他是一直在压抑自己的，他告诉自己一切都是正常的，有孩子也是正常的，他也是正常的，可、如果真的正常，他也不会再那晚喝了酒之后说自己是个恶心的怪物了。
如果他真的坦然接受了这个问题，也不会迟迟都没有办法跟楚鸿远开这个口，甚至如果萧明熠现在是个女人，他怀了楚鸿远的孩子，而楚鸿远远跟他说了喜欢，甚至开口求他给一个机会，那萧明熠现在怕是连嫁衣都已经绣好了，就差选一个黄道吉日。
何至于还像现在一样的躲躲藏藏？哪怕他表面上再平静，再自然，可内心里，依旧是惶恐且不安的，他是一个男人，却怀了一个孩子，这话，让他怎么说得出口？
一个怀了孩子的男人，他真的还正常吗？萧明熠自己都不确定。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萧明熠别过了脸，没有再看楚鸿远：“大半夜的，你到底是要闹哪样？”
“我问你，你肚子里的、肚子里的种，到底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