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准确得来说,他还没进府。
带来的精兵乌泱泱排成两列站在樊雄峻身后,他端坐在太师椅上正堵在樊轩煜府上的大门口,樊佳瑶被人抬在步撵上就立在他旁边。
不远处围满了瞧热闹的群众。
樊轩煜收到门房的消息出来看到得便是这幅场景,他额上青筋跳了跳,再好的面皮都黑了下来:“不知大哥兴师动众的坐在弟弟府外是何意思?”
樊雄峻开口,脸色也很不善:“我什么意思三弟还不清楚吗?”
他一拍扶手,向樊轩煜怒目而视:“好歹你是长辈,便是佳瑶再不懂事,她心里也是牵挂你这个叔叔的,听闻你在五安城中,更是开开心心上门来寻你——”
他话音一转:“可你竟对佳瑶下此毒手!”
樊轩煜眉角颤了颤,直觉这件事情前后都透露着诡异,恐怕少不了府中关着的那位手笔。
但眼下也只能抵死不认,他命人奉茶上来,姿态放得很低:“大哥怕是误会了什么,佳瑶亦是我亲侄女儿,我宠她还来不及又怎会害她呢?”
樊雄峻朝后面示意了下,站出来一个身背药箱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拱了拱手,客观说道:“郡主如今经脉虚浮,不时有阻塞之状,应是中毒的征兆。”
樊雄峻待人说完,这才抬眼看了看樊轩煜:“三弟这下知道了?”
“佳瑶刚从你府中出来便遇上中毒这事,不是你府上的人干的还能有谁?”
见樊轩煜皱眉不说话,樊雄峻继续道:“大哥我自然相信三弟不是那种罔顾亲缘的人,可佳瑶终究是在你府中出得事,如今更是命悬一线,若此事传到有心人耳中,只怕会离间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啊……”
说起下毒,那和虞晚的干系bā • jiǔ不离十,但如今虞晚正有大用,倘若此刻交出来,定会多生事端。
想到这儿,樊轩煜打算用缓兵之计先稳住他们。
然而樊佳瑶在步撵上挣扎起来,嗓音沙哑:“一定是那个贱婢!一定是她……”
她激动得浑身颤抖:“事到如今三叔你还要袒护那个贱婢不成?”
说罢就吐出一口黑血来,吓得周围的人看护得看护,跟随过来的大夫同样掏出了银针扎进穴位替她缓解毒性蔓延。
府外顿时一片混乱。
樊雄峻看到自己最宠爱得小女儿口吐黑血,再看向樊轩煜的目光就带着十分的暴躁了:“三弟!”
是警告,也是压抑的愤怒。
樊轩煜沉默了一会儿,但不待他挥手放行,樊佳瑶便顶着满手银针,咬牙切齿从步撵上下来冲进了府中。
围观得人看得呆了一呆。
樊雄峻倒是反应极快,连挥手命一众精兵和大夫侍婢等人随他跟着踏了进去找樊佳瑶。
樊轩煜的人在身后低声耳语:“是否需要拦住他们?”
樊轩煜瞧了一眼外面的民众,眼神有些阴鸷,“不必了。”
他这位大哥虽算不上老奸巨猾,但也绝不是粗莽之辈,眼下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分明就是虞晚不知用什么条件说服他做得一场戏!
果然,樊佳瑶冲进去之后,头也不回就奔向了虞晚住的院子。
等到虞晚屋外的时候,绣娘刚替她量好身形从屋中寒暄了出来。
樊佳瑶一见虞晚,不亚于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抬手便向虞晚脸上扇去。
然而预想中的清脆声并未响起,相反的,一只洁白如玉,长着一颗朱砂痣的手轻柔卡在了樊佳瑶脆弱的脖颈上。
虞晚冷淡的声音响起:“樊郡主,我这催魂药的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