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几层树的他们,都太年轻,若把战念抛去,几乎就没有什么负担可言,气氛也因为他们而一直轻松且活跃。
热闹之所以不断绝,大部分还归功于中间有个名叫海逐浪的豪放派男人,然而曾几何时,这男人几乎被谷内的勾心斗角逼得走投无路。
“咱们,的确是该好好地审视他海逐浪了。”路政叹息。“是啊,幸好如海逐浪这般的豪爽,不会太在意他自身的浮沉,只求活得潇洒痛快罢了。”柳五津一笑。
不过,海逐浪活得潇洒吗?不潇洒!痛快吗?不痛快!
魔门大败之后,真就有敌军投降的同时把莫非的断絮剑双手奉还了,开心得莫非喜形于色,高兴得海逐浪以为姻缘刀也快完璧归赵了,可是等了一天之久,海逐浪还是没有等回他的姻缘刀!不仅如此,还得来这样一个噩耗:“回禀海将军,邪后她十分重视您的那把宝刀,几乎贴身收藏,我们……无法得手……救不回头……”
欲哭无泪……林美材你为何要独独对我姻缘刀这般重视……
姻缘刀事关姻缘,对海逐浪打击不小,这不,道听途说了诸葛其谁测姻缘准确无误,反正想想他也已经归降了,海逐浪就忙不迭地前去魔村拉他出来,软硬兼施要他给自己测姻缘,于是众位年轻人中央,突兀地冒出一个白发三千丈,一干人等,原本与老头子并无共同语言,一听说他有这个特长,争先恐后一拥而上,把他围在中间听他瞎讲,倒是衬得场面更加嘈杂。
“孽障!”柳五津与路政正在一旁微笑看着,哪料到诸葛其谁突然对着海逐浪劈头骂了一句,直把众位骂傻了……“怎么?我的姻缘?不会那么惨吧?”海逐浪大惊失色。
“真是孽障!姻缘被人硬生生拉过去也就算了,偏巧那个女人强行霸占了你的心,却对你没有一点意!孽障!孽障!”他怒其不争地骂,海逐浪面如土色:“我,我,我这么倒霉?姻缘刀要被人强行夺走,连姻缘也要被人强行霸占?”
海逐浪顷刻间垂头丧气,他才问罢,人群中便响起个小女孩的声音:“诸葛前辈能算到我师兄和流年姐姐何时成亲么?”原来是贺兰山那个小八卦所问,黔西之乱想必快要平定,否则船王与流年二人也不会出现此地。
作为同行的船王与诸葛其谁对视一眼,诸葛带着和蔼的笑容,轻声回答:“这姻缘,不需老夫计算,你师兄自己,便能掌握。”
“流年姐姐大喜啊!”贺兰山猜了出来,开心地笑。“兰山实在是爱管闲事。”流年笑着说,“怎么不问一问自己的姻缘?”
诸葛其谁与船王皆有色变,却不曾被任何人察觉。船王轻咳一声,诸葛其谁叹了口气:“小姑娘将来,会与三位英雄人物有姻缘上的纠葛……无奈……那三人,不知谁才是姑娘归宿……”
柳五津老远听到贺兰山的姻缘这么强,飞一般地跑出去冲到自己女儿后面,忙不迭地撺掇她:“快,快,问问老神仙你和天骄……”柳闻因脸上少有的绯红色:“不必问啦,不必问天骄。”“咦,闻因什么时候竟害羞起来了?不是一直很想知道徐辕哥哥何时娶你去云雾山么?”柳五津笑着问。柳闻因却正色说:“不必问啦,说了不必问了。”竟然反常的冷静,叫柳五津真是摸不着头脑。
“奇怪了,这么热闹的地方,怎么少了个人呢?”柳五津环顾四周,是啊,有个人最应该和海逐浪左右呼应,不离不弃地一起出现在热闹场景里了,“凤箫吟呢,跑哪里去了?”闻因回过神来:“哦,云姐姐要回贵阳城里去了,林阡哥哥和盟主一起送她。”父女俩对话完,先一阵沉默,忽然异口同声地叹:“真好啊,真羡慕啊……”
柳五津哈哈笑,唠叨说:“羡慕别人?那刚才还制止爹帮你问姻缘。”
“用不着爹你操心,反正……姻缘的事情,强求不来。”闻因罕见的露出文静一面,似乎是有心事。
有些人,爱得痛苦也甜。
有些人,爱得简单却随意。
还有些人,爱得痛快又激烈。
如玉泽,如云烟,如吟儿,真的全都是他林阡要用命去护的女子。
虽然,和玉泽有太多无法诠释的忧伤过往,虽然,和云烟有太多难以承诺的未来方向,虽然,和吟儿有太多无望计算的糊涂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