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田若凝可不可靠。”丁世成皱起眉头。
“世成,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苏降雪信任地说。他相信,田若凝不可能走回头路。
此刻,不尴不尬如田若凝他都容得下,却容不下那个在另一个层面不尴不尬的苏蕤!
诚然,他是主公,可以容忍背叛,甚至容忍篡逆,却万万容不得部下对了而他错了!
苏蕤何尝不明白个中的道理,何尝不后悔当日的言行。当苏降雪大败的消息传来,当狱卒的脚步在牢门处停顿,苏蕤的儿女们都以为要获救所以喜极迎上前去,苏蕤却一动未动,仍旧靠着墙壁,执着同样不曾移动的妻子的手,目中流露愧疚之意。然而她却回报以温和一笑,毫无怪责之意。纵然生死攸关,他终究心中一暖。
“爹!娘!苏大人放我们来了!”六岁的女儿疑惑地停下脚步,第一个看回苏蕤夫妻。十五岁的儿子听到这声也驻足转身,似乎感应到了些许不详,满怀疑问:“爹,娘,何以不起身相迎?”
“珏儿,岂不知曲端将军之下场?”苏氏叹了一声,以南宋名将曲端为例,对儿子最后一次的循循善诱。
“唉,若是有夫人你三分聪明,断不会连累家破人亡!”苏蕤攥紧了苏氏的手,极尽忏悔。
“偏就是敬佩你这种糊涂。”苏氏摇头,噙泪。
苏珏抱着妹妹走起回来:“不妨做个糊涂鬼,活着无愧于心,死也慨当以慷!”笑着瞥了一眼妹妹:“璃儿,若是要死,你怕疼么?”“不怕,只要大家在一起!”璃儿说。
牢门打开,果真没有自由等着,那些要结束他们性命的武器,是刀,是剑,是毒酒,都不那么重要了。
百步穿杨军,耸立有秩的营帐内外,刀矛林列,气氛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