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白烟交迭间,“剑前桃花剑后雪……”禄老将军怔怔听着惜音剑隐隐传出的琴音,突然发现这太白县根本不该存在专属于战场的刀光剑影,而应当回到最原始最天然的万籁共鸣,好像有清泉在漱着白石,又似有皓月在挽着疏风。
“禄伯伯,救我……”吴曦烂泥一般满身鲜血地瘫在地上,奄奄一息时还期待着禄老将军能对凤箫吟左肋偷袭。
“得罪了,禄老。”吟儿那时早将禄老将军松开,其实凭她抱不住虎背熊腰的他全身,却还是尽了最大努力救了他命。
“还呆着做什么!怕死当什么吴家军!”吴曦张开血盆大口,声嘶力竭,怒目而视。
赢回满山鸦雀无声。
吴曦先前对伪蜀军的有关他自己的说法,抛开前因后果或能理直气壮地坑蒙拐骗,放到吟儿所述的来龙去脉里根本就是无法串联、谎话连篇;
而吴曦所有针对林阡的论据都是林阡恶、林阡天诛地灭,吟儿当时都没怎么辩驳,却简简单单就以行动全盘推翻!
“当什么吴家军。”吟儿清冷打破沉静,“旧年的吴家军,汝等不配;今朝的吴家军,不当也罢。”
这一句,再不是作为说客在恳求,而是作为主帅在训话。这帮人只要不是眼盲耳聋心思歹毒,是时候抛开旧年吴氏的缰锁,在今朝归顺向她。
“盟主……在下糊涂……不辨忠奸,助纣为虐!”禄老将军醍醐灌顶,终在吴氏和她之间做出选择,在擒缚了那几个完颜匡的疑似麾下后,弃械在地,率众参拜,“听凭您的发落!”
“误上贼船而已,弃暗投明就好。”吟儿粲然一笑,信他也是自信,“戴罪立功,为国锄奸,为民除害,有朝一日风流犹拍古人肩。”旧年的吴家军,跟着我,你们终有一日会配。
“姓禄的,你,你这是……”吴曦望着禄老的拥趸接二连三弃械,大怒,继续试图以祖父绑架他们,“弃械投降,是吴家军做出来的吗,你对得起我祖父和叔祖父!?”
“拜见主帅,弃械怎算是投降。”吟儿冷笑回眸,“最没脸见几位吴老将军的,是将祖父名望坐吃山空的你吧。”这就是她说的今朝的吴家军不当也罢,她对吴曦说时,神色里竟令他觉得有种“汝妻子吾养”的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