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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父,我搞不明白,齐王如何就这么轻易的将国土让给韩信了?”
自彭城而出,一队楚军护送着一架轺车朝着东方辘轳而行,车架之上,年迈的范增坐在主座之上,在他身旁,项声则是一脸的迷惑。
从韩信挥军入齐,到如今七十二城尽入齐手,而后齐王开城投降,总共算起来,甚至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韩信胜的如此轻易,实在是让天下哗然,但这般事情,又如何能够瞒得过智者范增?
“项声,你以为田儋与曾经的义帝相比如何?”
“义帝?”
没料到范增突然提起了这么一个古老的名字,他先是愣了一下,旋即脸上立刻露出轻蔑的表情:
“义帝熊心,不过是我项氏养的一条狗而已,大兄说杀也不就杀了?尽管田儋再如何不堪,但他总是个人,而不是一条狗。”
听着项声的话,范增默默摇头,项氏弟子,永远都是这么骄傲,这骄傲能给他们带来无上的勇气与自信,但有时候也会蒙蔽他们的双眼。
“项声,表面上看起来,田儋作为齐王,似乎威风无限,但实际上呢?外部要受到秦人与我们的压力,对内还有那将他一手捧起,但却因为棋差一招失去了主动的田常一脉,想要夺回全力。
如此内忧外患之下,韩信突然挥军攻齐,田儋有这般选择,那就是在不是什么不可思议之事了。”
听罢此言,项声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原来如此,难怪有消息传来,说那田儋当日出城投降,身后有侍者捧着一排锦盒,想必那锦盒之中藏得,就是田常一脉常常欺侮他之人的头颅罢?”
说到这里,项声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忽的打了个寒颤,不过很快他便收敛了心思:
“呼!幸好有大兄天下无敌,否则田常的今日,说不定就会成为项氏的明日!”
“咳咳………”
冬日里的寒风,顺着车架的缝隙吹入舱中,即便车内有炭火燃烧,但依旧让年迈的范增,感到浑身发冷,不由的开始轻轻咳嗽起来。
“亚父!您没事罢!”
对于范增,项声一项尊敬无比,眼见如此自然有些焦心:
“大兄也是的,出使齐国,何人不能去,却偏要劳动亚父亲自前往,如今天寒地冻,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这该如何是好。”
“无需忧心,老夫还挺得住!”
一张老脸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殷红,身子躬的仿佛一只煮熟的虾子一般,连连咳嗽了半晌,范增这才缓过来一口气,旋即无力的挥了挥手掌:
“此行出使,一方面乃是大王意属,另一方面也是我想要亲自前去看一看韩信,看他到底是否是真的叛秦自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