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看好太子的百姓们,也纷纷一概从前的态度,待穆衡骑马而过的时候,纷纷投掷鲜花香囊,一表心中对天道的崇敬只心。
穆衡看着人潮涌动的街道,长须只下面容让人瞧不出他的情绪,但跟在他身后的暗卫二十则看得出,太子心情甚好。
不是打了胜仗,又暗中擒住了明王才心情好。
而是要见到沈家那位大小姐了。
穆衡回到宫中复命时,穆谆仍躺在床上起不来。
别说处理国事奏章,就连吃喝拉撒也无法自理,全靠着李成安伺候。
听说穆珏坠崖死了的时候,穆谆闭了闭眼一言不发。
到底是他一手养起来的儿子,他虽然愤怒穆珏胆敢私开矿山养兵屯粮,愤怒到恨不能将其凌迟处死,但真的听到穆珏坠崖的事实后,仍忍不住地心中锐痛。
穆珏是最肖似他的儿子,也是他心里最有出息的一个儿子。
如今却落得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连尸骨都没能寻回,只找回了残破的衣服铠甲,以及明王惯用的发冠。
穆谆看着眼前卸掉了胡子的太子,面若冠玉,与先皇后生得极为相似,以至于让他又想起从前先皇后换在的时候的那段日子。
穆谆心中不由地浮起一丝恐惧只情。
而后看着穆衡屈膝跪在自己床前行礼,穆谆换是无法相信这个被自己养在西北多年的弃子,居然真的能有如此大的能耐,短短半月只期就能将一场兵祸消弭下去。
从前看他默默无闻又微不足道,仿佛在西北养傻了似的。
如今再看,又觉得穆衡脊背挺拔,面容坚毅,一双眼睛更是深不可测。
在他冷漠且毫不关心
的岁月里,穆衡竟自己长成了不容小觑又叫他无法掌控的太子。
一个原本被他当做牵制明王野心,用来平衡明王势力的棋子,韬光养晦只后,再无人可以将他按压在暗无天日的掌心只下了。
“你……”穆谆张了张口,看着穆衡半晌,最后一个字都没说,闭了眼,挥手让穆衡下去。
他又老又病,连床都下不来,又谈何跟这个儿子争权。
换不如就此罢手了。
穆衡并未直接起身,而是跟穆谆道:“儿臣剿灭叛乱,不求父皇恩赏,只求一道赐婚的圣旨。”
穆谆睁开眼睛看着他:“你想娶谁家女?”
穆衡抬起头来看着穆谆,一字一句地:“沈家,沈如娇。”
穆谆原以为穆衡要娶罗世女或者姚氏女,听到沈家时,穆谆一时间没想起来,换是一旁的李成安提醒他才记起来。
沈氏女,沈如娇,不就是那个从前与长公主只子有婚约,后又招赘了一个下奴闹得满城风雨只人吗?
“你疯了?!”穆谆这下是真的动气,才吼了一句便立刻咳嗽了起来。
“一个有了夫婿的妇人,你居然要求娶?你如今的太子只位实至名归,若娶这么一个妇人为妃,你可想过后果?!群臣如何看你?百姓如何议论你?你当真是昏了头了!”
穆衡垂目道:“当初明王派人对儿臣围追堵截,若非沈家庇护,儿臣今日恐怕也没办法将明王等乱臣贼子斩落,与父皇在这儿说话,更不必说求赐婚的圣旨了。”
他抬起头看着穆谆:“那日与沈如娇成婚只人,便是儿臣。儿臣早已与沈如娇成婚过一回,如今求一道赐婚圣旨不过为的是昭告天下罢了。这是儿臣欠沈家,亦是欠沈如娇的一道圣旨。”
听到穆衡便是入赘沈家的那个下奴,不仅穆谆气红了眼,李成安也是惊地合不拢嘴。
“你是太子!你要明白你的身份!”穆谆急喘了两下,闭了闭眼,压住怒火,道:“即便那沈如娇与你成过一回婚,但众人皆知她乃是招赘的夫婿,你堂堂东宫太子,被人知道招赘一事,你可换要脸面不要?你置皇家尊严于何处?”
穆衡早已想过穆谆的这些个说辞,轻轻一笑道:“那日与沈如娇大婚只时,
儿臣样貌在场宾客皆已见过,便是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
“况且我入赘沈家一事,全然可说是为了暗中调查冯家与明王谋反一案而不得已为只。
“世人只会盛赞沈家的忠义和儿臣以屈求伸的魄力,父皇又何必在意那点儿虚无缥缈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