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岁上下,一副忠厚老实模样,赵桓还是第一次见他。
“父亲说,想跟殿下单独说几句话……”
宿老夫人点了下头,看了宿元景一眼,眼角泪水滑过,沿着脸上的沟壑而下,走出了屋外。
赵桓拖着腿来到宿元景身边,抓住了宿元景伸出的手。
“殿下……老臣帮不了你了……你自己要小心!”
这句话,仿佛是用尽了宿元景所有的力气,好长时间才断断续续说完。
赵桓点点头,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两人没见过几面,宿元景却满心都在为他着想。
“官家……秉性不坏……只是容易被蒙蔽……日后……万不可……父子相残!”
赵桓再次流着泪答应。
宿元景气息十分微弱,他费了好大劲才听清楚。
生机流逝得非常快。
“金娘……拜托殿下了……元景刀……送于殿下……盒子……盒子……不可轻用……轻用……”
赵桓把耳朵紧紧贴着宿元景的嘴唇,却发现到最后无论如何也听不到了,急忙抬头看时,宿元景已经一动不动了。
一代忠良,辞世了!
朝中唯一的正道支柱,倒塌了!从此满朝gāo • guān都是他赵桓的敌人!
“老太尉!”
赵桓失声痛哭,满腹的情绪犹如黄河决堤滔滔不绝,再想抑制已是千难万难。
况且,他也不想抑制了。
……
赵桓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三天的中午。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从宿元景家里昏迷的。
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因为疼痛、还是悲愤、或是忧虑、亦或者是绝望而昏迷。
不过,此刻的赵桓看起来倒是十分平静。
这倒让此刻照顾他的陈丽卿又开心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