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凤娇是一个女人,一个极其重利的女人。
这与她做的这行当,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与女人的天性、世道的磨砺,有着更加紧密的关系。
当肖章突见李敬术如此言说,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陈凤娇要卸磨杀驴。
“与陈妈妈无关,是我主动提出来的。”明白肖章对那女人芥蒂很深,李敬术解释道:“我这一病呀,才明白许多、看开了许多事。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是千百年来手艺人的铁律。”
“咳、咳。”
咳了两声、深吸一口气,他接着道:“我想逆天行事,老天这就让我大病将死。所以呀,我想好了。手艺学成、可以自立的,都去自立吧!我也年过半百,该退隐归乡、去做个悠闲的农家翁了。”
看他说出这番话时脸色深沉、尽显沧桑,肖章心中不由得一阵隐隐作痛。
曾经的严厉,不见了。
曾经的慈爱,不见了。
此时此刻,李敬术恍若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朽。
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昔日的半点光鲜与傲气。
心中作痛,再次紧紧握住他的手。
肖章道:“师傅,您不用回老家,就留在京城养老好吗?”
闻言,侧目注视了一下肖章。
“留在京城?”苦笑着,李敬术说道:“手下没了后厨班子,我留在京城能做什么呢?要你或者其他哪一个徒儿,来养我的老吗?不行、我不能做你们的累赘。寄人篱下的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上哪怕一天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恩师再造心如斯。
他已行将就木,还在想着的,是不给徒弟们添麻烦、不做徒儿们的累赘。
这份情感,是真切的。
这番话,是发自肺腑、出于真心的。
听到他这些话,肖章又是一阵隐隐心痛。
心痛的感觉不好受,肖章尽力控制着。
“师傅,你若肯留在京城,从此以后、不用再寄人篱下。”
再次紧握住他的手,肖章道:“我的南鼓巷,准备广纳八方良才,打造京城第一美食街。我的招商模式,全部都是合作经营,大家一起做老板、不用任何人给我单纯的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