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碧凝听乔舒易提及海关署,本想亲口问问他,但此情此景只得作罢。其实碧凝再清楚不过,当初她自己也是将乔舒易推向妥协的助力之一。对于彼时的她与此时的他而言,身不由己都是最大的借口。
苏州河畔,巷陌曲折。碧凝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小径,往育英堂去。藤蔓爬上墙头,碧凝在乌漆门扉前站定,轻叩三声麒麟门环。
门闩响动,开门的是阮娘,一袭素净的兰花布裙。她见到碧凝,面容忧色未褪,急忙拉人往里走。
碧凝是第一次见阮娘如此慌张,也不由心头一紧:“阮娘,发生什么事了?”
“宝儿从昨日夜里便一直发烫,看得人直揪心,我请了大夫来诊病,喂了几碗汤药也不怎么管用。”阮娘步履匆匆,直引人往厢房而去。
碧凝一边庆幸自己前来探望宝儿,一边又心焦如焚,待进门见到宝儿烧得通红的脸颊,伸手贴了贴她的额头:“怎么这么烫!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出事。”
本想带宝儿去医院,然而碧凝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她带着一个小女孩出现在医院里实在太惹人注目。岳忠早已被人盯上,那么宝儿是否也在此列呢?碧凝并不能够确定,而她不能为此冒险。
“姐姐,你来看宝儿了。”小姑娘烧得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到碧凝还是笑得烂漫。
“是,姐姐给宝儿带了红豆酥,宝儿要快点好起来。”碧凝从冷水盆里拧起一条棉布巾,替宝儿擦了擦脸。
宝儿顺从地点了点头,懂事得教人心疼:“宝儿身体好,姐姐和阮娘别担心。”
宝儿的病来势汹汹,中药见效太慢,除却慈安医院,还有什么选择呢?一张棕发碧眼的面容在脑海中倏忽闪过,索菲娅!
这是最好的选择,既然当初岳忠是由索菲娅救治,那么她必然是值得信任的。可彼时坐在车里,碧凝未能记清路线,何况索菲娅的诊室并不起眼。
为今之计,碧凝只得暂时向阮娘告辞,她要去和镇守府取得联络。
碧凝拨出电话,接线的声音十分熟悉:“哪位?这里是镇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