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姑娘好记性,可不就是这样。听我们家那口子说,河道的水都不及往年呢。”一个妇人将一把野菜放进胳膊上挎着的篮子里,一脸心有余悸的说道,“好在听了我婆婆的话,家里今年种的都是红薯。”
红薯比棒子抗旱,棒子一但缺了水,那就影响收成了。
左晞听了,不由有些担心的问那妇人,“一定会旱吗?”
“这也说不准,总要看天老爷的心情。我还记得我小时候,那一年真真是书上说的风调雨顺,谁知可眼瞧着就要收麦子了,竟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雨,雨里还夹着鸡蛋那么大的冰雹……”
这就是靠天吃饭仰‘人’鼻息的代价了。
先在心里同情了一回古代农民,后又为现代科技乱骄傲了一把后,左晞才开始后知后觉的担心起旱灾的事。
一时没了游玩的心情,左晞叫上众人转身回庄子。旁人不知道左晞怎么了,莺儿却知道她家姑娘的心情可能受到了那个旱情的影响,又开始悲天悯人了。
以前姑娘瞧着聪慧知礼,可心却是冷的。不想自老爷去了,姑娘越大越有人情味了。
天灾**的事,也不是左晞能左右的,不过她却觉得自己并非什么事都做不了。
回到庄子上,左晞便派人去将留在城里看宅子看风向的大管家叫了过来。
一时大管家到了,左晞先问了大管家自己家祭田那边有没有受旱情影响。大管家想了想对左晞说道,“上个月那边的庄头到是上来回过老奴一回。好在当初挑的那个地方是有河道的。再加上去年姑娘说河道的水不安全,叫打几口深水井吃。想来问题不大。”
左晞闻言,问大管家,“咱们弄个打井队怎么样?专门给各村各户打井。”
“姑娘是想做打井的生意?”
你家姑娘我是缺钱的主儿吗?
左晞言道:“那倒没有,就想积些德。”
大管家:薛家到底做了多大的孽,才叫姑娘这么居安思危?
有时候打井可能还要进人家内院,一群孔武有力的大老爷们再闹出点什么事,积德没落下,竟造孽了。
“……老奴听说每年都有不少净了身,却没能顺利进宫不差的。若姑娘不嫌弃那些人,老奴便去那边挑些人手?”
“这有什么可嫌弃的,只要踏实本份,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行。”
“姑娘说的是。”大管家见左晞是真这么想的,还将世人对那些净了身之人的种种嫌弃说了一回。
“只要不主动伤害他人,每个努力活着,遵纪守法的人,都应该被尊重。”做为现代人,左晞还真弄不懂那些人的优秀感从哪里来。
想不明白。
一时商量了一回组织打井队的事,左晞又留大管家在庄子上住了一宿,这才放人回去。
如今的薛家明面上还是薛姨妈管家,可实际上,薛姨妈却差点被左晞弄成了睁眼瞎。
因有意瞒着薛姨妈,大管家来庄子的事,愣是没叫薛姨妈听到半点风声。
等大管家离开,左晞的情绪又缓了两天,这才继续没心没肺的过她富家千金的散漫日子。
自打来了庄子,薛蟠就跟撒欢的野马似的,见天的见不着人。
骑马打猎,下水摸鱼,怎么高兴怎么玩。
左晞也乐意薛蟠玩这种既可以健身,又不会移了性情的东西,而且有周允陪着薛蟠,左晞就更放心了。
周允在净虚的事情结束后,先是回了一趟长安,与父母简单的说了一回净虚和水月庵的事后,又说服父母去山海关投奔长兄周准。之后祭拜了一回张金哥,发现张金哥的埋骨之处已经长了荒草,想到未嫁夭折的女儿不能葬入祖坟的说法,一时心中不舍,便将张金哥的棺椁挖了出来。火化后送到红螺寺寄存,待来日与他合葬一处。
等处理了自己的事,周允便来了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