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柔弱o后我武力值爆表");
85
季轻捧着碗上了楼,
房门此时正半开着,被风吹得微微摇晃。
“啪嗒。”
脚下传来轻响,他的脚尖撞到了什么东西。
季轻低头一看,
是刚才情急之下被他直接扭坏的门把手。
破坏只在须臾之间,
但是想恢复可就是难上加难了,他皱眉把那个可怜的门把手捡了起来,暗自琢磨能不能重新把它装回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无需回头,
季轻也知道是师兄跟上来了。
熟悉的气息从背后包围了过来,燕休戎胸口贴着季轻的后背,
他瞥了一眼那个无端受累的可怜把手,语气毫无变化:“我来吧。”
“哦。”
季轻抿了抿唇,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燕休戎嘴里说着他来,但实际上并没有试图把它重新装回去,而且将其搁置在了一边。
想想也是,按照季轻的手劲,
被他情急之下毫无保留的一拧一拉,恐怕内部早就碎的稀烂了。
房间中十分安静。
季轻心里其实有许多疑问未解,可偏偏两人相遇之后就是兵荒马乱,又稀里糊涂的完成了标记。
关系一变再变,从原本的师兄弟一夜之间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双修道侣。
虽说他们两人早就亲密无间,可以性命相托,
但是这两者到底还是不同的,季轻只是在这方面比较迟钝而已,又不是傻。
他向来看起来从容不迫,哪怕天塌下来也很难让他失态,但实际上只有季轻自己清楚,
他就是一个恋爱小白,上辈子和情情爱爱之类的绝缘。
虽说这辈子老天开眼让他和师兄得以捅破这层窗户纸,但是也改变不了他本质上根本对于这种关系毫无应付能力的现实。
所以季轻哪怕心里山呼海啸,千言万语正在奔涌不息就差把他那颗朽木雕成的顽心冲出个口子了,但对外,他却表现一片淡定,只是一脸沉默的坐在床沿上。
问题太多,先暂且搁置一边。
季轻安慰了一下此时格外“没用”的自己,然后心安理得的捧起手里的碗喝了一口。
还是熟悉的味道。
清淡却醇香,一口下去,仿佛有一道热线从上至下的灌入丹田。
效果立竿见影,身上微暖,热气上升,季轻浑身顿时松快了不少。
他轻轻舒了一口气,刚想自己努力一把起个话题。
谁想就在这时,原本站在门口沉默不语的燕休戎忽然开口:“你不信我。”
季轻一句“我并没有不信你”还没来得及反问出口,余光就瞥到了一旁被自己暴力拧断的门把手。
于是这句话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卡在了喉咙口。
说到底季轻并非是不相信燕休戎的为人,相反,哪怕全天下的人都说燕休戎嗜杀成性,他也会是那个唯一跳出来反对的人。
没有接触过杀戮道人永远都不能体会其中的凶险和霸道。
当初只不过是一道挡雷劫时趁虚而入的杀念而已,就如同附骨之疽,折磨了季轻许久,他深知想要在这种杀意的影响下保持本心和理智有多困难。
像是燕休戎这样长期将自己淫浸在暴虐的杀意中,却又能保持近乎残酷的冷静,季轻自认自己是做不到的。
但即便如此。
师父的声音仿佛在耳畔响起。
——我只怕他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季轻修长的手指捏紧了碗沿,他不是不信,只是关心则乱。
但是其中崎岖婉转的心思又岂能直接道来呢?
但是此时的燕休戎似乎也并不需要他回答。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朝着季轻的位置走了过来。
燕休戎本来身高就鹤立鸡群,十分高挑,再加上那张冷若冰霜的俊脸,两相结合更是带来一股莫名的压迫力。
季轻心里一跳,脑子立马就跳出来了昨晚的那番失态和缠绵。
他心中还没琢磨出个想法,脸先热了,人也本能的站了起来。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进,燕休戎像是怕他站立不稳,下意识的伸手扶了扶季轻的腰。
距离拉进之后,鼻尖便传来对方身上那股冷泉一般的冰寒气息。
但与之相反的是燕休戎搭在他后腰的手心却如同炭火一般灼热。
昨晚的记忆越发清晰了起来。
季轻简直开始疑心燕休戎是不是偷偷把周围的空气都抽干净了,不然他怎么会忽然感到呼吸困难。
他十分生硬的咳嗽了两声,这才勉强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点呼吸的空间。
季轻身形变得飘忽,就像是一条滑溜的鱼,或是捉不住的云烟,从燕休戎手下窜了出去。
随后他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强作镇定的看了师兄一眼,踌躇着开口。
“我去把碗洗了。”
这实在是一个蹩脚的借口,但是季轻现在实在很需要一点时间让自己不要像个蠢到不行的毛头小子一样动不动就脸红心跳。
说完他就走下了楼。
这次燕休戎没有再跟上来。
难道这个垃圾理由真把师兄忽悠到了?
还没等季轻想出个所以然,他就看到一楼的两个人还保持着自己上楼时候的状态,像是两个第一天入学的小学生,紧张而迷茫的并排坐在沙发上。
这一幕让他迅速从刚才的情迷之中抽离出来。
季轻把手里的空碗往旁边的桌沿上一搁,诧异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朱钟溪到底因为之前的事仍旧有些拘谨而尴尬,因此错过了开口的最佳时机,一旁的阿亚则没有他心中的那些弯弯绕绕,一见到季轻的身影就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动作之大,吓了旁边的朱钟溪一跳。
“季,季哥!”阿亚眼睛亮亮的,虽然肤色异于常人,但是却很难让人生出什么恶感。
季轻恩了一声当做回应,随后轻轻拍了拍阿亚的脑袋,转而将视线转到朱钟溪的身上。
“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闻言,朱钟溪也是一愣,他没想到季轻会越过阿亚和自己说话,更没有想到对方并没有第一时间居然是询问自己的身体状况。
刚刚从昏睡中醒来之后,朱钟溪便试探着套了套阿亚的话。
立刻得知了,是季轻把自己从那个杀神手中救下来的,当然了,当他想要追问更加详细的信息时,只能得到阿亚茫然的目光作为回复。
阿亚看起来年纪小,但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无知,他虽然涉世不深,但是基本的警惕心还是有的,在没有搞清楚季轻的真实态度之前,他当然不会和朱钟溪交心,更不会有问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