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外面的那两人虽然还不是筑基期,但身上的威压却比练气十层的吴征要高出许多。温陶猜测他们很有可能是练气十二层的修士,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这样的两人,全然不同吴征和张德会,温陶定不是其对手,甚至温陶隐隐猜测,若是全盛时期的她和李思语联手,面对对方一人怕是都没有还手之力,何况对方还是两人。
温陶的心不停地往下坠。
“我呸!这小子穿的这么好,怎的乾坤袋里都没有多少存货?当真是个打肿脸冲门面的!”听起来被拖出去的似乎是吴征。
另一人道:“死都死了,身上也没有令牌,真是晦气!”
吴征已经死了。
饶是方才和吴征张德会二人激斗过的温陶,此时听闻对方的死讯,也有一种朦朦胧中的不真实感。虽然吴征是个惯犯,两方也大打出手,但温陶却从来没想过取走他的性命,也就是想着事后把他抓到戒律堂判罪。
隐隐的,温陶竟也生了一种兔死狐悲之感。她摸索着怀中的令牌,想了想,收进了怀中的乾坤袋里。
原来,在修真界,也有这般草菅人命的事情。甚至温陶还未拜师,只是第一次出宗门就碰到了这种事情,她不由得苦笑,却是更快的运转起周身灵力,体内的要紧伤势算是好转了些,体内灵力也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及至上面的那两人慢慢挪砖石挪到了温陶这边,她已经能感觉到身上轻了许多,现在只剩一两块巨石压着了。温陶浑身使劲,竟是仅凭借着肉身的力量,奋力起身,将压在身上的巨石一脚掀开,随后一脚踹出。紧接着,手中捏着的一连串炼气期的符箓被扔出。
爆火符,凝冰符,金戈符,地陷符……足足一大把符箓。
温陶愣是把乾坤袋半数的符箓都扔了出去。
那两人万万想不到竟然还有人生还,只他们方才为了搬运尸体就已经把武器收了起来,此时突然被袭,惊慌失措之下多年的对敌经验让两人迅速后退。符箓有大半没有打到他们身上,但也有少数打个正着。两人身上符箓爆破开来,形容十分狼狈,甚至受了不轻的伤。
但两人第一件事都不是想着吃些疗伤丹药,而是拿了武器就要朝温陶奔来。
温陶冷喝一声,拿了雁行峰内门弟子的腰牌高高举起,冷声喝道:“站住!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河台镇对我玄光派弟子出手。我师门中人马上就要到来,限你们现在离去还可不追究,若你们胆敢再出手,也不怕受到玄光派的追杀令!”
其实方才温陶出来时若能用柳絮决使尽了全身力气逃跑,依着河台镇和玄光派的距离,她大是安全。只是她不能,因为李思语还生死未卜的躺在废墟之下,她只能强撑着,以期这两个修士对玄光派有几许敬畏。
那两名发型散乱,衣衫狼狈,脸上焦糊一片的修士对视一眼,略有踌躇。
温陶又喝道:“我师姐乃是玄光派掌门明涂元君四弟子,你们若敢对我们动手,当真以为可以逃出玄光派所辖,乃至整个东域吗?”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流转,神情略有深意。
温陶继续道:“你们两个都是练气十二层,我区区一个练气七层却丝毫不怵,你们猜,这又是为什么?”温陶说这句话的时候,眉眼带笑,唇角微弯,微侧了头。虽然此时身形狼狈,发丝凌乱的在身后轻拂,却生生的有一种清艳之感,让人望之不由得心下发麻。
两人闻此,更是脸色大变,更甚一人两股战战,几欲昏倒。
其中一人小声道:“谁知道竟然惹上了玄光派掌门的弟子啊,这下可完蛋了。”
另一个却镇定许多,强撑着,问温陶:“敢问这位道友,你说你师姐是明涂元君的弟子,她就是明涂元君的弟子了吗?可有什么凭证?”
温陶冷笑,举着腰牌的手晃了晃:“内门弟子腰牌,还有我身上的衣着都可表明我是内门弟子。至于我师姐——她现在可还被你们埋在废墟之下呢?”
其实温陶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震慑住他们二人,毕竟对方刚刚可是shā • rén不眨眼的丢了个雷震子轰塌了破庙,拖出了吴征和张德会的尸身然后捡尸的。吴征和张德会尚且不shā • rén,只谋财,即便这般两人也丝毫不惧温陶和李思语的身份,两方对战时丝毫不怵。
但是对面这两人……温陶微勾了勾唇角,状似无意的抚了抚腰间的乾坤袋。
她的意图很明显了,就是要营造出一种她有反败为胜扭转局势的能力。而这个能力来自哪里?来自她玄光派内门弟子的身份,来自李思语掌门之徒的身份吗?不,来自这身份的意味。能从可以杀死金丹修士的雷震子手下逃生,甚至看起来没有重伤昏迷,尚且有一战之力。同理,如果她有这般强悍的防御法器甚至灵器,那么她是不是也有同样厉害甚至更加厉害的攻击型法器呢?
比如说,雷震子。
但对面两人恐怕也想不到,温陶早已是强弩之末,此时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
但即便是强撑着,温陶气势仍旧凛然,隐有战意,明明只是练气七层的修为,比对方的练气十二层要低出一大截,但身形颀长,面色沉稳,气质凛然,外加上手中显眼的弟子腰牌,当真让两人纠结踌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