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星斗
“师父去驭兽宗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你们几个。”江步月似笑非笑的看着温陶,“你们四个一回来就上缴了几千份千年份的灵药灵植,再加上齐培君死了,驭兽宗还不是能查出来最后是你们几个把他们的地盘儿洗劫一空了?”
温陶两颊发烫:“若不是驭兽宗的齐培君率先发难,我们顶多在那里暂居数月。”
江步月伸手拿了茶盏慢慢拂,点头道:“我自然知晓这其中缘由,此次过去只不过是警告他们一番罢了,免得他们以为你们几个是好欺负的。”
温陶忙点头:“师父说的对,这次感谢师父了,我这里还剩几株万年份的灵药,师父您看……?”
江步月好笑道:“你自己收着吧,前段日子不还是在哭穷,说款冬花茶都喝不起么?”
温陶诺诺道:“这、这不是拖了驭兽宗的福,现在有一千多万下品灵石了吗?”
“有灵石就收着,正好等弟子大比结束了,我带着你去澜沧城一趟,你的弓箭的事情,总要先定下来的。”江步月犹疑了一下,“只是柳屹……我看到底还是那日娄冲给他的冲击力太大了,竟是过去半年之久了都还没筑基成功。”
“现在想想,就这么容易就让走了娄冲,未免也太便宜他了。”江步月凝眉冷声道。
“师父放走了娄冲元君?”
“孤灯宫掌门人亲自找上明涂拿了东西来赎人,一来一去都拉扯了四五个月,好不容易谈妥了一个价格,怎么不放?”这么明晃晃的谈论绑架赎人的事情,江步月仍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慵懒模样,款冬花茶氤氲的雾气弥漫着,整个屋内都充斥着让人心神放松的淡香。温陶闻出来这是那日江步月的九鼎山河扇上清幽的冷香。
抬眸一看温陶凝神不知在想什么,江步月安慰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娄冲经此一役,元婴六层的修为怕是要落到元婴初期,他有我镇着,自是不怕什么。唯独他那弟子邵敬宜,我看是个心狠手辣的,若能成长起来,日后怕是你的一劲敌。”
温陶正襟危坐:“师父放心,我*日后会多加小心的。”
江步月拿出一个高级乾坤袋递给温陶:“拿着吧,孤灯宫的歉礼。不仅仅是你,卢尉明早替他那徒弟要了一袋去了,这里还有一袋是给柳屹的,等他出关就给他。”
温陶接了乾坤袋,好奇的打开来,还没细看,江步月眨了眨眼道:“娄冲对你杀意最高,你的歉礼自然也是最多的。”
温陶神识探进去,不由得有些惊了。
堆成一堆的中品灵石闪闪发光,竟是不比温陶从宗门那里得到的十万块少;十张四阶符箓和三份五阶阵盘;几瓶丹瓶堆在一起她还没细看,想想也知道丹药品阶必然不低。
这都不算什么,让温陶惊讶万分的是里面居然还有一个中品灵器的银制手镯和一个上品灵器的碧云仙伞,这两件灵器都是防御型灵器。
温陶全身上下只有一件灵器,还是江步月给的一个中品储物灵器青玉簪,除此之外品阶最高的就是极品法器的飞梭了。突然拿到两件品阶不低的灵器,还有十万中品灵石,温陶不由得都被孤灯宫的财大气粗镇住了。要知道,一件不错的中品灵器,都能要价将近十万中品灵石。
这个乾坤袋里装着的东西,怕是比温陶手里的所有灵石、火炎砂和金灵髓液加起来都要贵。
原来她这条命这么值钱。温陶忍不住想,不过她也知道这是看在她是江步月唯一亲传弟子的份儿上给的,不然要只是一个普通的内门弟子,怕是拿不到这么多东西。
饶是如此,温陶不由得也有些惴惴:“师父,这东西会不会太多了?比我现在所有身家加起来都要多!”
江步月漫不经心道:“你拿着吧,这点东西和娄冲的元婴比起来,实在是太少了。要知道孤灯宫这次来赎回娄冲给的东西中,就有一条黄阶上品的灵脉,这么点灵器还不够孤灯宫拿出来的一点零头的。”
孤灯宫真壕!温陶满脑子都是这句话,随后想起来孤灯宫再嚎不也被江步月抓住了把柄乖乖来赎人,瞬间对江步月的崇拜之心如滔滔江水不绝了,恨不能保住她的大*腿再喊一声师父。
江步月被温陶怪异的眼神看的又喝了一杯水,淡淡道:“你还有多久能自然筑基?”
温陶瞬间恢复了正经模样,道:“这次大比弟子感悟颇多,怕是结束后闭关四个月就能筑基。”
“四个月。”江步月喃喃道,点头,“四个多月便也够了,我去澜沧城造访旧人请他帮你打造一把灵器级别的弓箭,就用你上次拿回来的风霜空竹和无垢灵露。”
“多谢师父!”温陶喜道,“对了,师父,还有一件事,您上次说的弟子大比不要给您丢脸,那是要做到什么程度?现在这种前三够了吗?还是说要拼一下魁首?若是拼魁首,我原先还有几分把握,现在却没了。”
江步月抬眸看她。
温陶把殷栩吃了破元丹,自己现在身受重伤,以及梁行瑾对单殊然的推测和甄云蔚的乾元指的猜测一股脑说了出来,幽幽道:“师父,要不是怕您不允,也怕梁师兄叨叨,我都想直接上去认输然后闭关筑基了。”
“第一没那么重要,反正宗门下发的极品法器你已经有很多了,当今最重要的还是先筑基。”江步月道,温陶在心底依依不舍的泪别极品法器。
江步月又道:“万盈峰峰主崇山的两个弟子汪巍和单殊然你也不必理会,总之是崇山和明涂这厮有隙,连带着汪巍和越灿也有点不清不楚的。只不过咱们峰和主峰走的近,再加上武黎一向脾性暴躁,看不惯崇山,所以他们觉得雁行峰和主峰是一路的。对这种复杂的关系,你暂且无需理会。”
江步月说着又看了一眼温陶,意有所指道:“反正以你现在的修为,和单殊然如何,都不过是小辈间的小打小闹罢了,就连汪巍和韩惊蛰也是。这诸峰相争的事情,只有金丹期才有说的上话的份儿。”
温陶被江步月话中隐隐的霸气侧漏惊的心下直忐忑的跳个不停,又聊了几句就被打发回了自己的宅院。
温陶回了自己的小院,把所有的家当都拿出来收拾好,分门别类装好,价值昂贵的中品灵石灵器丹药符箓阵盘都放入青玉簪中,随后把两件灵器滴血认主又炼化后也放了进去,只留了些常用的又不珍贵的丹药符箓阵旗和零散的几万块下品灵石在乾坤袋里,随后将乾坤袋挂在了腰间。
足足二十万中品灵石,也就是两千万下品灵石,温陶觉得自己都不用辛辛苦苦再去刻阵盘画符箓也能做个富婆了。
数灵石,炼化灵灵器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借着两极生蕴灵珠,温陶身上被殷栩打出来的重伤也好了大半,只是到底不是巅峰期了,这样的她对上田改之和甄云蔚还真是没有多大把握。所以在最后三甲抽签抽到甄云蔚轮空,温陶和田改之对打的时候,她直接选择了弃权成了第三名,然后待在擂台底下顶着梁行瑾恨铁不成钢和翁萱的大把灵石飞走了的目光看田改之和甄云蔚的比试。
一切正如温陶所预料的那样,一开始甄云蔚就被肉身强悍的田改之压着打,约莫过了两百来招,甄云蔚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了,大喝一声,伸出了右手食指直直的对着田改之。
来了,乾元指。
天地间灵气突变,周边的灵气形成灵气漩涡朝着甄云蔚的手指涌去,即便隔着阵法,温陶也觉得自己像是身处风暴中心面对着狂风骤雨,更别说还停留在擂台上的田改之,此时怕是都能察觉到天崩地裂、万物身死。
田改之脸色苍白,浑身乏力,一向引以为傲的强悍肉身此时竟是如山岳一般笨重,只能直直的感受着身体上的千疮百孔,仿佛被无数手指戳穿了一样。
仅仅一招。
和李思语一样,田改之败的太快,甚至都还没有察觉过来。
但是温陶却是看清了,甄云蔚的食指形如白玉,像是被一层看不清的东西给覆盖住了。
法宝无疑,温陶心道,甚至比之她的蜃珠也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她那日的猜测倒还挺准的,如果乾元指真的是甄云蔚那日在弥阳秘境被人追杀的缘由,那么温陶还是觉得十分可信的。
毕竟,那可是法宝啊,就连元婴修士也会眼红的存在。
像是温陶的蜃珠一类的东西,是因为信任江步月而且也知道江步月不缺这东西才会说出来的,毕竟那日江步月随手甩出来护住温陶性命的九鼎山河扇就是一件防御型的法宝。
只不过法宝也分天地生和人造,像是蜃珠、金木种子或是两极生蕴灵珠这类从自然界演化而来的就是天地生的,而九鼎山河扇这种就是人造的,只是不知道乾元指到底是哪一种范畴了。
炼气组的弟子大比结束了,雁行峰的弟子得了第一和第三还有第十一,梁行瑾这几日看谁都乐呵呵的,顺便鞭策了一下筑基组的比试,让包括韩惊蛰在内三个进入筑基前二十的弟子见到他就觉得头疼。
温陶拿了第三,还得到了不菲的宗门奖励和雁行峰的奖励,加起来有六千宗门积分,还有五万下品灵石和一件上品法衣。可能是暴富的心态,区区六千积分和五万下品灵石,她都已经不放在眼里了,灵石只管扔进乾坤袋中当做日常花销了,唯独那件冬暖夏凉还可以变换颜色的法衣挺得温陶喜欢,是时下流行的款式。
随后温陶和众人一起观看了筑基组的比试,最后魁首之争倒是没有意外的在均为筑基大圆满的韩惊蛰和汪巍身上。两人都是上五峰峰主的亲传弟子,又兼年纪尚轻修为高深,引来不少弟子观摩,炼气期筑基期甚至金丹期的都有,温陶站在人群里被挤得险些站不稳,被女弟子们的尖叫声吵得耳朵嗡嗡嗡了一个下去。
弟子大比结束,温陶本想拉着李思语去白圭峰上买买买,但得知她闭关冲击筑基了,只能就此作罢。
十一月九日,柳屹闭关结束,他终于冲破了娄冲带来的威压筑基成功,而温陶的拜师典礼,也在雁行峰开始了。江步月毕竟是元婴修士,收亲传弟子一事非同小可,虽然不会在全派举行大典,但是在雁行峰私下举行大典,上敬天地,下告父母,跪拜敬茶,改换身份,师徒训话,外加亲近些的两个师叔献礼,必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