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陶离开的时候听大堂里的宾客讲了几句关于澜沧城太叔拍卖会的事情,她听了几句,想起今天的目的,不由得头疼的离开了东市。
碰到傅子睿和詹雯清一行人,便是温陶心情再好也没了逛街的心思,只能回了城主府,在江步月面前献宝似的把买的首饰拿出来让她挑。
点翠簪、金玉步摇、如意钗,点翠、挂珠、镶嵌的,品类齐全,反正温陶也不太懂,就每样买了一点,此时放在锦盒里摆了慢慢的一桌子,珠光翡翠的,虽然耀眼却不俗气,反倒衬人的很。
江步月淡淡扫了一眼,照旧道:“温陶,你还是年岁小,修为低,见过的东西太少。”这句话和温陶当日在云舟上问灵宝的事情被江步月怼的话一模一样。
温陶很释然,无所谓的笑笑:“师父,毕竟是徒儿的一番孝心。”
江步月淡淡道:“你见过哪个堂堂元婴修士身上带了法器的首饰的?”末了,选出一枚素色的玉垂扇步摇,让温陶看看插在哪里合适。
温陶抿嘴笑,插好后看江步月眼底分明有着笑意,便将听来的太叔拍卖行的消息说了。
太叔拍卖行,是整个中州三大顶尖世家太叔氏的产业,据称遍布中州绝大部分如澜沧城平临城这样的修仙大城池。
江步月道:“早在三月的时候,我就收到了拍卖行传来的帖子。”江步月的目光在温陶身上停留了片刻,继续道:“我就是想着你年纪太小,修为也低,没去过这样的地方,我想起来当年我师父也带着我们来过,就想带你来看看。”
温陶不禁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再三说温陶没有见识么。
温陶已经习惯了江步月的这个意思,再者她说的也是真的,也就并不介意,只好奇的问了一句:“师父,难不成太叔拍卖行也会大老远的给元婴元君们寄帖子吗?”
“当然不会,因为你师父的帖子是我送过去的。”一道明亮的女声在身后传出。
温陶条件反射的扭头看,不禁有些惊呆了。
如果说江步月是朱唇皓齿,靡颜腻理,兼顾了夭桃秾李和仙姿佚貌,让人一见便知是个绝色美人,那眼前这位身着简单白衣,手执长虹剑的元婴女修,却是臻首娥眉,如出水芙蓉,更兼气质凛然,眉眼锋锐更似长剑,叫人难以招架。
不愧是能和江步月并称“玄光双姝”后来又并称“玄光双煞”的人。
温陶忙起身,拱手道:“弟子温陶,见过左师叔。”
这人便是少凌峰峰主、澜沧城城主左漪了,细算起来,韩惊蛰就在她手底下的三堂做事。
江步月仍旧斜躺在塌上,动也未动,却是突然笑道:“好,不错,这人是你的左师叔。”
左漪眉目微挑,煞有介事的看了温陶一眼,道:“该唤左师伯才是。”
江步月道:“这是我的徒儿,当然是听我的话,你还是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吧。”
“这些首饰不错,可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第一次见面,也罢,我便选一个就是了。”左漪道。
江步月轻哼了一声不说话,左漪坐在桌旁,随手拿了一枚玉簪收了,又道:“第一次见面,还没来得及给你备礼,不过好在拍卖会还有三日就要开始了,正好和你师父一起带你去看看。”
江步月懒洋洋道:“你可算了吧,拍卖会什么的,我自会带着我徒儿去的,你另找个礼就是了。”
温陶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旁默默不说话。
左漪看了温陶一眼,突笑道:“我听说去年的炼气组弟子大比,温陶本有望夺魁,最后却弃权成了第三?”
温陶恭敬回:“左师叔,当时弟子重伤未愈,外加筑基有望也不奢求魁首之位,所以才自愿弃权。”
左漪正色道:“修行之人,就该孤勇向前,便是重伤未愈,也合该比斗一场,输了心甘情愿,日后也不会留个遗憾。”
温陶默默道,她总不能说是为了让第二名的田改之保存实力好和第一名的甄云蔚对上,顺便看看田改之能不能干过乾元指才特意认输弃权的吧?
江步月道:“这是我的徒儿,自然由我来教导,你这么喜欢训人,便是不去训你的那些堂主副堂主,也找个徒儿来训不就是了?干什么总拉着我的徒弟来!”
左漪眉毛一扬:“收个徒弟太麻烦!修为低了怕百年内随时都能死翘翘,修为高了怕心性已定难教导;收个世家子弟怕家族琐碎有婚约,收个凡俗徒弟怕家境贫寒家人亡;收个女徒弟怕心性软弱耽于情爱,收个男徒弟又怕他太受欢迎搞大人家徒弟的肚子……”
温陶险些咳出声来,嘴角微微抽搐,当自己背景墙似的站好。
左漪看温陶一眼:“你这徒弟,如何?”
江步月自豪道:“那还能差!你说的一条也不占!修为低又如何,自己就能弟子大比争魁首,而且心性毅力皆为上上等,更是在阵法符箓上天赋异禀。你说的耽于情爱或是凡俗拖累,那都没有影子的事情!”看江步月眉飞色舞夸赞温陶的模样,温陶险些以为刚才那个私底下嫌弃自己见识少、年纪轻又修为低的毒舌师父不是她了一样。
左漪默默补了一刀:“听说你和娄冲干架就是为了你这小徒弟,看来惹祸的本事倒是真不小。”
温陶嘴角微微抽搐。
江步月头一扬,伸手要端茶,温陶忙过去端了,她道:“那还真是得了我的真传了。”
左漪突然笑了笑,温陶觉得身上一股寒意。
左漪笑道:“正好,既然闯祸的本事高,想来解祸的本事也不小。我这里倒有一件事可以让你的小徒弟去试试。”
温陶抬头,听见左漪道:“城南地下武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