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尸臭。
温陶在义庄待过，这味道毕生难忘。
水井里面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她先看了眼这柏云道人，他不同于想象中的仙风道骨，身形显得有些肥胖，至少是黄县令的两个宽，身材魁梧，脸有横肉，不像个老道更像个屠夫，他的修为明显要比驼背白发老翁和青衫儒生高些，有将近炼气七层。
至于水井，里面确实有些东西，在温陶的神识中，在这样一个灵脉几乎断绝的地方还能碰到灵气外泄，简直如夜中萤火。
“县令大人，听闻柏云道长已经抓到了罪魁祸首，我们特意前来看看，也好长长见识，免得日后不识——”有人凑了过来，是个头顶无戒疤的白胖和尚，满脸笑意。
柏云道长没有理会他，拂尘一挥，恶臭更浓厚了些。
胖和尚见无人理他，人群中又走出两人帮他说话，几人三言两语间，就一顶蔑视同行的高帽子扣下。有人站出来给柏云道长说好话，柏云道人却是眼皮子也没掀一下，搞得几人都有些不满。
硝烟弥漫之际，温陶、驼背白发老翁、青衫儒生三人站在一侧，动也未动，只有黄县令和师爷在一旁劝架——黄县令话里话外都是向着柏云道长的，另几个人愈发不满。
正此时，尸体被抬了上来，是一个着白底蓝花的农户女。尸体浸泡水中都有了臭味，按理说已是腐烂水肿了，可抬出来的尸体，却是身形纤细窈窕，女孩面容平静，看上去竟似熟睡，细看下，肌肤纹理，白皙细腻，更似有弹性。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柏云道长，这已经抬出来了，接下来该如何啊？”黄县令问。
经方才胖和尚几人和黄县令的言语，众人也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柏云道长说县城内有鬼魅作祟，径直来了此地，而后就说这段时间连杀三个打更人的女鬼就是这井中女子，是以才叫人打捞。
事情到了这一步，在场几人都或多或少有了些自己的想法，只是暂时还无人开口，都静静地看着柏云道长的动作。
他拂尘一挥，温陶感觉到一股灵力从中缓缓倾泻在女尸上，紧接着，众人只看见一团黑雾挣扎着要从女尸胸口逃离，却被一股力道死死地镇压住，无法动弹。女尸挣扎起来，凄厉的叫声在院中回响，嘶哑难听，阴森可怖，叫不少人一时都被震慑住了，面露恐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