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图谋
两人达成了共谋,双方都知晓,这不过是一次很简短的合作,简短到此界大劫一过,他们两人找到属于田改之的那枚玉扣,找到此界界石,找到回到辛未界的方法,双方合作随即粉碎。
甚至,很可能还轮不到他们找到回家的方法,合作契机就此结束。
合约达成后,双方势力共通有无,很多事情进展的就更顺利了,这种情况下,两人反倒都成了甩手掌柜。
席淮良常上山来看温陶,有时他会论及此界事情,会对温陶和钟舒在此界的一些传闻发表自己的看法,甚至他有时还会提及幼年之事,与温陶月下饮酒、崖边煮茗,论道而谈。好似二人只是经年未见的老友,久别重逢,一如昔日在北境他说要带着楚帝的诏令投奔正道修士一样的作派。
可两人内心都知晓,眼前种种,不过浮光掠影,阳光下的泡沫,昔年如此,今朝亦然。
只是谁也没有提及此,谁也没有撕破脸皮。
温陶对他是存了些许怜悯的,是对着故友,更是强者对着弱者的,只是不知,席淮良心里又是个什么想法?他的脆弱和不甘,似乎只在温陶说“断肢难生”那一刹那丛生,随后就烟消云散,再也不见了,即便上山来多次见温陶,面上也仍挂着那抹无懈可击的笑意。
钟舒、柏云道长几人对席淮良的为人佩服不已,隐隐有将联盟和他的势力视为兄弟势力的想法,再者,二者势力相合,对上传承千年的稷下学宫和拥有数以万计子民的大央王朝,方能隐有上风。
可以说,如今的温陶和席淮良,在此方世界,已属可呼风唤雨之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随意的一个念头,一个想法,就能引起无数人的跟从、顶礼膜拜,有许多人想方设法地去达成目标。这种站在权力之巅的感觉,比之往年北境楚国更甚。
温陶有从权势巅峰坠*落的经历,再加上她如今正是道心通明之际,对此不置可否,只一心向道,哪怕手中丹药、灵石有限,亦能投身阵符二道,整日钻研,又或是与联盟内的诸多道友互通有无,于术法、武艺皆大有裨益。这样凡俗的权势于她,反而是道心蒙尘,只弃如敝履。
席淮良却不然,他紧紧地抓着他如今能抓到的一切,甚至有时候,他对找寻玉扣和界石的热衷,尤甚温陶。
席淮良这样成竹在胸、手握天下大势、运筹帷幄的风姿,常引得联盟中诸人称赞,他们这样的修士少有这样称赞一个凡人的时候,但不得不说,席淮良有这样的魅力。
他的义子,称得上少年英豪的乔瑜,也隐隐有了几分他的风采,更对他顶礼膜拜、崇拜尊敬至极,温陶侧看乔瑜的状态,竟是隐有狂热之态。
及至温陶有一日从入定中醒来,给钟舒讲解术法之时,竟从钟舒口中听到她对席、乔二人礼遇友善的态度和行事作风的赞叹,也不得不叹一句:席淮良这人,当真是可怕。
权势地位是最好的良药,之于如今的席淮良,确实如此。他隐藏十多年,凭借一介凡人之躯,让此界顶尖的两个势力,大央王朝和稷下学宫的纷争火上浇油,从中谋利,及至温陶带着联盟横空出世,他再也无法隐瞒下去,才现身人前。即便如此,他也能快速地取信温陶和修仙联盟,用大义和利益将二者势力牢牢地捆绑在一起,难分彼此。
又一年初雪降,人族势力纷杂,三族鼎力,在异兽频出、此界变故来临之际,终于握手言和,共御外敌。而席淮良,则从势力最弱的大央王朝身上,狠狠地撕下一大块肉来。
温陶出关后,这些事都是钟舒告诉她的。
钟舒提及央帝吃瘪的状态,显然是快慰至极,恨不能大笑三声,以出一口恶气,言语中,对席淮良则是多加赞叹感激,也叹天公不公,这样一个人,无仙缘便罢了,如今还不*良于行,看来是老天都嫉妒他的胸襟、气度和智慧。
温陶对此不置一词,只隐隐觉得,找寻界石和玉扣的契机,许是快了,冥冥中,自有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