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淮良低眉,苍白的脸上缓缓荡出一个浅浅的笑意:“你不会的。”他很轻声地说,紧接着两条眉毛狠狠地拧在一起,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喉咙里发出隐忍痛楚的呻*吟声。
温陶这才发现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她对敌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后,才发现空气中除了许久不流通的潮湿闷气外,还有一股隐约的烧焦味、血腥味和……烤肉味。
她恍然反应过来,忙侧身去看席淮良的背,果真是黑红一片。
他的衣服几乎被那腐蚀性的液体烧焦殆尽,就连背也被伤透,黑乎乎的一片,起了泡,泡破了,流了满背的血,她倒吸一口冷气,又抬起他垂在身侧颤抖的两条胳膊,才发现他的两条胳膊也几乎是同样的情况,甚至更为严重,内侧手臂上的伤,深可见骨。
他身上的伤势这样严重,也难怪他脸色比之来时苍白的多,整个人气息奄奄,一副快要死掉的样子。
可他身上的伤势这样严重,换个人来也许早就昏迷过去了,就算不痛的昏过去,也绝不会泰然自若地与她说话,跟她解释,甚至还能佯装无事地朝着她笑。
温陶又惊又怒,不由得骂:“你是石头做的吗?这么严重的伤,我们安全这么久了,竟然一声不吭?!”
席淮良却只是看着她笑,随后因为身上的痛而皱眉。
温陶找出仅剩的一瓶回春丹,倒出一颗来,有些踌躇的看着他。
席淮良不过是凡人之躯,再低阶的丹药他也不能随意服用,承受不住药性筋脉皴裂还算是小事,更有可能是直接虚不受补七窍流血而亡。更何况,温陶仅剩下的这瓶回春丹,是一瓶二阶上品回春丹,她自己都舍不得随意吃掉,这才留到了最后。
她说:“你现在身体的状况非常不好,外伤严重见骨,内伤咳血,可见肺腑已然受损,单纯靠凡人的草药要想痊愈只怕是痴人说梦,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你吃一颗回春丹,我帮你转化药性,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只是——”
席淮良摇头,几乎是立刻就下了决定,他从温陶手中拿过那枚丹药,他说:“我本以为我就要死在这儿了,现在看来看来老天对我还是不错的,有你在,这不就有了一条生路了吗?”
他说:“无论怎样的痛苦,只要能活下来,就不算痛苦。”说完,他一口吞下丹药。
药效来得很快,他脸上立刻涌出不正常的红晕,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整个人抖如筛糠,紧闭的牙齿被咬的咯咯作响,温陶立刻将他摆得盘膝坐起,解开他上身衣衫,伸手附于他的胃部,温和的木系灵力顺着她的掌心,慢慢地转移到他的身上。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温陶一边用灵石吸取灵力,一边时刻注意着席淮良的情况,精神状态一刻也不敢放松。
到了后面,他已经因为疼痛而不能端坐,扭曲着身体倒在地上,腿脚抽筋,温陶干脆打晕了他,然后再给他摆出姿势。
他疼的醒过来,温陶再敲晕他。
地宫暗无天日,温陶无法判断具体过了多少天,只能从大致推断,帮助席淮良吸收药效至少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药效全部化解后,席淮良身上的伤势终于不再恶化,背上只剩下皮肤表层的烧伤,胳膊上的伤严重些,可能要修养好几个月才能长回来。
当然,他身上的体寒之症,如他所说,除非修行,不然别想根治。
温陶找了件很久没穿的大氅和披风,垫在地上,把他放上去,又给他盖上新的干净的大氅,然后自己盘膝坐下,捏着灵石继续补充灵气。
等到她终于将体内空荡荡的灵力补充完后,已经又过去了六七个时辰,她睁开眼睛,正看到席淮良披着大氅坐在披风上,抱着膝盖,下巴枕在膝盖上看着她。他黑漆漆的眼眸深沉而复杂,脸上的表情一动不动,温陶看见的第一眼还以为他已经死了,细听才发现很浅的呼吸声。
温陶问他:“你感觉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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