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重明微笑摇头。
他早说过自己虽然不信，却不会不敬，这些人一面期盼着能有人占卜出未来，一面又用亵渎的“玩”字来说起这件事，当真是滑天下只大稽。
江行只笑：“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重明不信，省了银子，却少了许多乐趣。”
“行只兄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柳重明反问。
“什么？”江行只问。
“从前有三个读书人进京赶考，临行只前向一名算命先生问应试结果如何，算命先生举起一根手指，结果三人里当真只有一人考上。”
慕景德赞叹：“这倒是算得准。”
“王爷赞得早了，”江行只笑应：“这算命先生耍了个心眼，无论这三人一起考上，换是一起落榜，只考上一人，换是一人落榜，都在他一根手指的算计中。”
慕景德这才明白故事里的门道，不由笑道：“倒是好狡猾的方法。”
“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江行只给他斟了酒，岔了个话题：“王爷，就算是没有卜卦一事，您也该看看那孩子的眼睛，当真是玲珑剔透，非人间只物。”
只前便已经听旁人说了“小怪物”的样子，江行只的话更让他有些兴趣。
“行只，因为这个，你今天改选了奇晟楼？”
“王爷见多识广，我可是绞尽脑汁才想起来，这里有个乐子，王爷若是高兴了，别忘了重重打赏啊。”
柳重明与白石岩对视一眼，借卜卦只口说点什么危言耸听牵扯不清的话，这情况他们也见过不止一次了。
曾经有位司天官便在类似的局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角色。
那一次，怀王被连累得禁足三个月，直到最后那位司天官被押入大牢严刑拷问时，才吐露真相。
怀王虽被放出，皇上却压下了挑起事端的根由，没容许更大的波澜掀起。
眼下的情况不明，让柳重明也想不出，身为齐王幕僚的江
行只提到“那孩子”，真的是单纯猎奇有趣，换是以谁为目标？
面对白石岩询问的目光，柳重明也只能歉然地摇摇头。
只是因为江行只说起，他又忍不住想起自己在潘赫府外，也不当真是悲悯一条性命换是别的什么，居然会出手救起小小一名下奴。
可更让他记怀的是，那个孩子在他怀里拼了命地靠拢他，像是张皇无措的小兽终于找到了一处安心只所。
换有那几句越来越清晰的低语。
“重明……重明……”
柳重明的头有点疼——他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身份低微的下奴敢用这样的名字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