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敢坐，只站在书案前不远处，偷眼见他似乎不是发怒的模样，才壮着胆子小声道：“世子爷，小曲哥年纪小不懂事，如?冒犯您，您骂一顿打一顿都好，能不能……”
他只恨自己笨嘴笨舌，这么?年，也就会这么给?求情，??前掌柜的?来不会为求情而?一点怜悯，他说起话来也没什么底气。
柳重明挥手打断林管事的话。
“他那边我自有打算，你不用担心。我今天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他以前的事。”
这几天来，他始终在仔细揣摩一件事——曲沉舟的身世和前一世的遭遇相比，哪一个才接近小狐狸崩溃的源?。
思忖再，又考虑这几天小狐狸的反应，他
确定是前者。
这也是?以理解的，前一世无论发生过什么，也是小狐狸一步步走过来的。
既然前一世没有发疯，重生后仍能保持清醒，甚至能为他出谋划策，说明小狐狸意志坚韧远超常?。
虽然在见到怀王和廖广明时，也曾一度失过，但即使是见到前者，小狐狸也只用一夜时间便恢复如常。
曾经经历的磨难没有把?压垮，现在不会，至少不会如此粉碎。
而十余年为奴的境遇和记忆，恐怕不是一个生活在宫中的?能够轻易承受的，那宛如将生活在云端上的?推到泥潭里践踏。
尤是，曲沉舟据说逃无数次，每次都是想逃回家去。
家，是曲沉舟镌刻在骨子里的执念，所以小狐狸?以狠心淹没长水镇以绝后患，曲沉舟却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一体两魂，彼此交缠，中一者崩塌，另一个也无法承受。
起是，长水镇。
而且他这几天抱着?入睡时，总能听到反复呢喃的几个字，凑过去时，听不真切，像是在说——“儿已……”
心病换须心药医，即使再不想去面对，他也决定?曲沉舟?前的遭遇这边入手。
幸运的是，曲沉舟的身世远比另一者好打听。
“你?他几岁的时候见他的？”柳重明提着笔问道，也许有许?细节关系重大，他怕自己错过，总该记下来才好。
林管事察觉出他的善意，渐渐放松下来。
“回世子，小曲哥打?卖到楼里，就是我照看他，大概岁?的样子。给老娘奔丧的时候离开过一段时间，后来偶尔瞧见小曲哥瘦好些，我才又回去。”
柳重明心中紧紧，忽然有些理解小狐狸的情绪。
自己不过是旁听?，就有些不敢细想当年的情景，而小狐狸完全感同身受，几乎?以说与曲沉舟合二为一，也难怪……
“他……?前是什么样子？”
林管事像是憋太久的话无?倾诉，眼眶泛着红，一说起来便停不下来。
“小曲哥刚来的时候就只会哭，饭也不肯吃，?后哭到嗓子都哑，忽然有一天就没声。”
“大伙都以为他没声是认命，没想到他半大个奶娃娃有主意，天黑前躲在水缸
里，晚上再跑出去，结?连大门都没找到，就被抓回来。”
“再后来，掌柜的就叫?打他，跑也打，哭也打，不吃饭也打，慢慢?，他就不哭，跟别?也不说话，有?说他那个时候就疯。”
“实我知道他是个好孩子，跟我换会?说几句，懂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