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绣坊现在有了质量最上乘的凤凰纱,自然就用不到他们车上的次品了。
贾离脸皱巴着,幽幽叹息一声,这回去后该怎么跟主子交代?
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带着人灰溜溜地原路返回了。
就算马车行的再慢,也有到头的时候。
贾离看着摄政王府的红木牌匾,十万个不想进去。
郑乾正好从府里出来,看到他的时候,面上一喜。
刚要欢天喜地上前打招呼,就发现他的神色不对,视线下意识转向马车。
“咦,你不是火急火燎地要给花颜绣坊送凤凰纱吗?怎么又拉回来了?不是说着急用吗?”
贾离从马车上跳下去,眼底流光一闪,揽住郑乾的肩膀。
“老郑,我最近正在奋笔疾书,写大夏巾帼女英雄后传,忙的脚不沾地。
咱们那么好的交情,你就帮个忙,去给主子回个话。
就说咱们弄来的凤凰纱派不上用场了,花颜绣坊那里已经有了足够多的上乘凤凰纱。”
郑乾脑子转的飞快,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就把人掀开了,好似洪水猛兽一般,跳出两步开外。
“好啊,老贾,你竟敢给我挖坑,亏我对你称兄道弟,掏心掏肺。
主子为了独孤小姐,特地派人去赵氏商行抢了凤凰纱,你竟然没送出去。
不管质量怎么样,心意在那摆着不是,独孤小姐知道主子的苦心,肯定感动的稀里哗啦。
你倒好,为了写话本子,耽误了时间,你若是早点到,送出去,也就没这事了。
主子若是知道,估计能把你的皮扒了,啧啧,主子最近追妻总是流年不利啊。
上次,主子让黎丫头把铺面的地契送给独孤小姐,可她也晚了一步,没送出去。
黎丫头那机灵鬼,也跟你一样,一肚子坏水,直接把地契交给老谢。
你知道,老谢来府里见主子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老谢回来后,可是逮着黎丫头追了好几条街。”
贾离听到这里,后背一凉,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一次就算了,没想到还连续两次献殷勤都没献成,主子得气成什么样?
他手一摆,一副君子断交的冷脸。
“不要说,我不想听。好你个老郑,以后甭想再用我的话本子赚钱,哼,你个眼里只有钱的损友!”
说罢,也不管郑乾在背后喊什么,脚步飞快地走了进去。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贾离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走了。
郑乾双手抱臂,看着他的背影,露出同情的眼神。
一个个的帮不上忙就算了,还拖主子的后腿,就看主子什么时候能把王妃娶进门。
淡淡的忧愁。
皇宫,御花园。
正是春分天气,画堂烟雨黄昏,水沉一缕袅炉薰,尽醉芳尊。
珍太妃的生辰宴设在御花园的湖心小岛上,周围是开的正热烈的桃花,云蒸霞蔚的花朵,像粉色的云,随风摇曳,花香似蜜。
虽然先帝早已薨逝,宫里的两位太妃地位却依旧尊贵,主要还是因为背后有家世支撑。
沈柔思是当今太后的堂姐,还有文国公府护着,女儿又跟小皇帝交好,自是尊贵无比。
钱珍珠虽然不像她靠山这么多,但她有一个凉京首富的爹就足够了,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真要算起来,钱家的富贵比之国库,丝毫不差。
先帝十多年的奢靡无度,在他薨逝的时候,国库空虚,人尽皆知。
小皇帝登基后,先是兵祸后是天灾,朝臣还不忘趁机中饱私囊,真正是国运多舛,风雨飘摇。
若不是摄政王重修鱼鳞册,革新税制,实行新政,国库连钱家都比不得。
这次珍太妃生辰,还是太后亲口提议的。
沈卿婉年纪虽小,却是个七窍玲珑心。
即便看不上商家出身的珍太妃,面上却从未表露,还会在恰当的时候,不露痕迹地巴结一下。
以后小皇帝若是亲政了,少不得要钱家的支持。
珍太妃自小在钱富贵跟前长大,还未学会走路,就已经抱着算盘拨珠子了,论起精明,丝毫不输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