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蒙着面,唯有一双冰寒的眸子露在外面。
他周身同样笼着杀气,一言不发,根本没有回话的意思。
沈筠陌刚开始时,赤手空拳,发现根本碰不到黑衣人的衣角,是个厉害角色。
他借着身形后退,手腕一翻,绣春刀握在掌心,又杀了个回旋。
绣春刀挥的极快,根本看不清刀影,、。
黑衣人没想到他动作如此迅疾,身体急速后退,却来不及了。
身前衣服被划开一道口子,白肉一番,鲜血汩汩流出。
他却好似感觉不到痛,身体凌空腾起,一个假动作避开第二击。
黑衣人站定的时候,环顾一周,发现同来的伙伴大多数都被击毙。
意识到锦衣卫早就做好了防备,今晚去诏狱shā • rén,肯定行不通了。
他当机立断,转身便走。
“撤!”
沈筠陌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站在原地,却没有追。
“指挥使大人,不追吗?”
“穷寇莫追,谁知道是不是调虎离山之际,守住诏狱!一个苍蝇都不能放进去!”
夜色中的诏狱漆黑阴森,周围杀意凛冽。
而此时的教坊司却是一片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雪琯姐姐,容姑姑让你去碧水厅弹琵琶呢,说那位大人得罪不得。”
雪琯坐在铜镜前,手拿眉笔轻轻描画,铜镜里依稀可见雪肤花貌。
“可知是哪位大人?”
残瑛小心翼翼地帮她挽发,小脸皱巴着,满是担忧。
“听说是那位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大人呢,教坊司里没有哪个姑娘不怕他的。
以前还好,自从他手臂断了一条,性子越发嗜血暴戾。
上一次有个姐姐不小心说错了话,直接被他扯了裙子当众凌辱呢,弄的浑身是血。
那位姐姐至今还在床上躺着呢,实在太可怕了,谁听到他的名字不害怕呢。
容姑姑却点名让小姐去,不就是……”
说到后面,眼泪都落下来了。
雪琯手上动作一顿,将眉笔往妆台上一丢,神色冰冷。
容姑姑分明是公报私仇,上次因为郑兰英的事情,威胁了她两句。
她一直记到现在呢,估计一直都等着这个机会呢。
雪琯拍拍残瑛的手,安慰了两句。
“没事,不要担心。”
残瑛眼泪不受控制,顺着脸颊往下落。
“怎么能不担心呢,万一指挥使他……呜呜呜……为什么郡王爷今晚没来呀……”
雪琯乍然听到那人的名字,心头一颤,双手攥紧,站起身来。
“我们该过去了,不要让大人们等着,不然真给他们借口为所欲为了。”
残瑛点头,赶紧擦掉眼泪,跟了上去。
雪琯抱着琵琶,面上覆着白纱,朝碧水厅行去。
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娇娇的唱曲声,掺杂着粗鄙野蛮的男声。
“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五城兵马司都是五大三粗的军爷,说话无所顾忌。
尤其是到了教坊司这种地儿,就跟撒欢的野马一样,荤话更是不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