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答允你。”蔡侯不再抬头看少公子,拿起桌子上的竹简,翻看了起来。
少公子得了许诺之后,退出了莫央宫,他故意行走于蔡宫正门,将被侍卫丢出来的君绫,带回了客栈。
翌日一早,少公子叫来了马车,将伤势还未痊愈的君绫放在马车的软席上,而后自行退出马车,坐于车门外面,驾着马,往蝴蝶谷赶去。
少公子惧怕君绫不听话,特意下了两幅猛药,让君绫昏睡了几天。这些天,少公子的耳根清净了不少,力气也省了不少,包括君绫,睡多了觉,牵扯不到身上的伤口,伤势也渐渐好转,只是两个小指头因被生生拔了指甲,仍然血肉模糊。
回到蝴蝶谷之后,君婀姑姑已经做好了君绫受伤的准备,可见到君绫的时候,却还是镇静不住地颤抖,更加心如刀绞,甚至在无人之时歇斯底里地发狂。
她寸步不离地守着君绫,虽然有怨,虽然生君绫的气,可当君绫醒来之后,那声娘亲的呼唤,却将她的满腔怒火淋了透凉,且将她的五脏险些给唤碎了。
君绫如今伤成这副模样,也算是得了教训,她见君婀并没有再斥责她,反而心里过意不去了,这些时日都乖乖地在院子里面养伤,倒也不再四处疯跑了。
回到谷中的少公子一直呆在凌霄峰,有时去彩蝶居,也只在姑姑的药房里配药,从不去君绫的房里探望。起先君绫还会问身边的侍女,为何没见到少公子,问过几次之后,君绫才慢慢明白,少公子是故意躲着她,不见她。她挣扎着起身,要去凌霄峰,却被赶来送药的君婀制止。
“君执对你只是兄妹之情,你莫要再费心思了。”君婀将药放在床边的小凳上,直截了当地与君绫说明白,让她的梦彻底醒过来。
“我不信,执哥哥是喜欢我的,否则他怎会允许我随意进出他的凌霄峰,他还说让我给他捉蛇,做他喜欢吃的蛇肉羹,他还说要带我去南米喝桂花酒,他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呢?”君绫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牵扯到身上还未痊愈的伤口,又痛又痒。
“你是她的妹妹,他当然对你好,可他只当你是他妹妹,你难不成还不明白吗?”君婀见君绫痴情的模样,心如刀割,可她更不愿让她再沉迷下去。想要断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君婀她自己比谁都清楚。
“他可以把世间所有的好东西给你,却偏偏不能把自己的心给你,君绫,你莫要再这样胡闹了,你该长大了。”君婀走过去,摸了摸君绫的额头,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作为一个母亲,她想替她承受所有的痛,想让她永远如儿时那样神采飞扬,无忧无虑。
可孩子毕竟要长大,有些事情,她必须要自己经历。
“阿娘,是不是我不够好,所以执哥哥才不喜欢我的?”君绫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君婀。
“你怎么可能不好,你是阿娘的女儿,哪里会不好。”君婀的心里泛着酸楚,她不知道要怎样与君绫才能说明白,感情若不是两情相悦,无论怎样束缚对方,等到的结果都是伤人伤己。
“若是真心喜欢,哪会在乎对方的好与坏,傻绫儿,君执心里已经有人了,怎还会装得下你。”她有多不忍心说出真相,就有多心伤去对待君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