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愤怒的斥骂仿佛烈焰,火舌冲天,灼烧着他的灵魂。他们赍恨的眼神仿佛利箭,百箭齐发,穿透了他的身体。
霍普特浑身冰冷得抑制不住发抖。
他何曾面对过这样千夫同指的局面。
腐烂的果子和菜叶朝他劈头盖脸就飞了过来。
一盆脏水也朝他刷拉泼去,洁白的袍子染上了污渍,腐臭难闻。
霍普特平时最爱干净,衣服上连一丝灰尘都没有,此时羞耻委屈得捂紧了涨红的脸。
不远处,装饰华丽的面包店二楼,一个同样穿着祭司服的男人正靠窗坐着,饮用着美酒,居高临下,兴致盎然地观赏着楼下这一幕,刻薄阴狠的唇角扬起。
“霍普特啊霍普特,你也有今天啊。”
瓦塔又从面包店里走了出来,胳膊上挎了只大篮子,似乎装得满当当的,上面盖着一块白布,像是要出趟门的样子,望着狼狈万分的霍普特,笑得很是奸诈。绝境中,霍普特终于找回一丝理智,拿出自己包裹里一块面包,咬了一大口,吃给人们看,“我们面包没有毒!”
但市民愤恨厌恶的眼神没有一丝松动。
是啊,证据不够。
他充其量只能证明剩下的面包没有毒,无法证明,小男孩刚才吃掉的那块就没有毒。
孩子已经死了,不会开口替他求情。
shā • rén要偿命。
事情发酵失控到这种程度,霍普特隐隐察觉出不同寻常。
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啊。
霍普特很想颓废地躺地上,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大不了睡过去算了。
但他明白,如果不快点振作起来,他就真的完了。
他在心中反复告诉自己。
在隐匿者任职的时候,他的拿手绝活就是从各种真真假假、虚实难辨的线索中抽丝剥茧、还原本真。
阿吞暴徒多狡诈残暴啊。
他能调查出阿吞暴徒的秘密藏身地,找准时机一击制胜。
他就一定可以解了今天的局。
霍普特重拾信心,整理了下衣袍,保持着温文尔雅的风度,有条不紊开了口,“各位,我和这个孩子今天刚刚认识,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害死他?相信我,我是被人陷害的!”
他环视了一圈众人,希望有一个人能帮他说句话,哪怕一句话。
可是,没有。
瓦塔气焰嚣张,冷笑到,“那小男孩可是说,他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不是你面包的毒还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