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鹤生抬头之时,视线对上他平日里的休息间,里边的柔色灯光照在越发白色的地上像叠上了一层纱帐,似明似暗地发着微弱的光。
廉军官看他站在空地中久久未回神的样子,在旁边提醒他一句,“副司令?你瞧现在都开始下雪了,咱们进屋里吧。”
覃鹤生回过神来,笑着道:“你看我都忘了要进去,这事儿多了就想放空一下自己。”
“这儿天气冷,咱们进屋烤烤火,喝点暖胃的汤,副司令千万要保重身体呀。”司机担忧他站着会染上了风寒,虽然不了解副司令的为人,可这几日他所做的事着实令他震惊,却是个顾全大局,忧国忧民的司令军长。
覃鹤生轻笑道:“我少年时期学过几年功夫,身体可壮实得很。”
他们边走边说,很快便进了综合大楼,他吩咐廉竭晖,说道,“阿廉,你替我打个电话回覃府,说我今晚宿在官邸处理电报的事情,不用等我回家了。”
“好!小的马上去办。”司机做出一个敬礼的姿势。
良久。
林适微趴在窗前发呆,忽而转头对坐在沙发上的叶淑真说,“我的好姐姐,方才外边的车笛声是谁进来了?”
“还用谁,不就是你这几天在念叨的人。”叶淑真放下手中的报纸,瞧她一眼。
她看到林适微露出微许的笑容,不忍泼她凉水,又说道:“副司令这几天做的事有目共睹,既平了民乱,安了民心,又开设公立学堂供贫困子女入读等事,一下子成了北地炙手可热的乘龙快婿。”
“叶姐姐,这么说来副司令他至今尚未娶妻,那他….”林适微迟疑一阵,想问她关于副司令有没有意中人之类的话,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瞧她沉默不语,叶淑真又道,“他与我同窗五载,至今仍未娶那儿时定下婚约的女子过门,同学们间都好奇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毕竟现在是提倡自由恋爱,他若遇到自己欢喜的人大可退掉那门娃娃亲,可偏偏都这么久了还未退这桩婚事,大伙们猜他是意属这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事。”
林适微听了她说的话,少了往日的活泼,依然沉默,彷佛是浸在装了冰水的瓦缸里头,任由冰冷的寒意侵蚀那颗小鹿乱撞的心。
不知是否开了窗的缘故,外边的风无情地刮着她瓷玉般脸,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坨红,宛若一株悄然开放的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