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说到李纨的心坎里去了,她点头致意,赞扬道:“真会说话。”
一旁的迎春探春只是暗自发笑,贾蓉一阵恍惚,唉……镜里恩情,更哪堪梦里功名,那美韶华去之何迅。
月夜星光之下,明瓦灯微光淡晕,如洗的碧空在仲春见不到隔河相望的牛郎织女,北斗星闪亮如旧,抱厦前小坪甬路,迎春和探春看着贾蓉接待她们如此用心,贾迎春笑道:“今儿玩得舒心,我听大太太那儿传出消息,说你不日将会去朝中述职。”
“正有此意。”贾蓉点了点头。
并肩而行,提着明瓦灯,贾蓉在想,王嬷嬷一事,迎春也遭受了些许非议,为何其他姑娘的嬷嬷无事,唯独迎春的嬷嬷有事?自然令人议论了。
贾府就是这么个地方,但有流言蜚语,即刻甚嚣尘上,然而此事终究利大于弊,他做前就不后悔,迎春也能明白的,他希望他的举动和言行,能慢慢地使贾迎春潜移默化,倘若她有探春的性子,便不会太吃亏。
人,这种复杂的高级动物,从进化到氏族时代,而至今日物质与精神的文明流窜到一定程度,此等封建宗法大家族之中,便各有各的心事,俗话说得好:不如意事常bā • jiǔ,可以言者无二三。
两世为人的贾蓉,以此时地位所衍生的能力,实在不大,他所能做的,就是去努力博得声名、尝试、改变。
于是看着自己一个侄儿亲自护送着两个姑姑默行到大门口,春日晚风荡漾,轻拂袍角,贾惜春则在后边远远地站着,两只小手梳理着小辫儿,大眼睛一眨不眨,看得不甚明白,只是瞧着她们走远了。
贾蓉则是瞧瞧他这位四姑姑,这时的贾惜春,性格尚未定性,尚且只是那个和水月庵的姑子智能儿玩闹的小女孩,没有太多忧心、烦扰,对了,贾惜春不是擅长绘画么?后来奉贾母之命画大观园长卷……他不由得生出了一个想法,不过现在无力实行,或许,将来自私、无情的惜春也能改变。
“四姑姑,咱该回家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