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祖传的白玉环,解了双方的纠缠。
沈凤泽和朱宽二人双双离开了顾琉璃的船舱,没有凶恶的黑衣护卫虎视眈眈,压抑的气氛消失殆尽。望着辽阔的天空,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妙,他们不禁缓了一口气。
清新的空气让大脑灵活了起来,朱宽想到刚刚那一幕,一拍大腿,后悔不迭地说道:“沈贤弟怎可把祖传之物送给那个刁钻的女子?我现在就给你要回来!”
祖传之物意义非凡,除了败家子,谁会将祖传之物易主。朱宽转身就往内走,却被沈凤泽拉住了袖摆。
“朱兄,且留步,听我一言。”
朱宽疑惑地问道:“沈贤弟,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难言之隐倒是没有,只是这祖传玉佩不抵给这位姑娘,迟早也要被我抵押给他人。”沈凤泽负手望着广阔的天空,苦笑一下,回首见到朱宽不解,又道:“你我被救起来之后,吃住都在船上,没有付任何资财,最终下船之时,能拔腿就走吗?”
一挥袖,朱宽傲气地说道:“吃白食岂是君子所为,等下船之后,朱家送的银钱到了,我必定加倍偿还。”
沈凤泽看到朱宽不以为然的模样,心底无奈地摇头,朱兄学问是顶尖的,可惜……这位朱兄真是爱意气用事,从来不考虑人情世故。
他人见到他腰间佩戴的玉环,岂不会多想?
眼眸微敛,淡笑着解释道:“还有十多日才能到上京城,恐怕玉环留不到那一日了。与其抵押给船上的人,不如抵押给那位姑娘。那姑娘心善,见到咱们没有银两吃住,必定会补偿给船方,此为其一;我那祖传之物在寻常人看来珍贵,但是未必入得了上京贵女的眼,他日方便赎回,此为其二;最后,我表现得这般君子坦荡荡,也是为了给我们结个善缘。”
朱宽不解,问道:“善缘?”
他可没看出来那个刁钻野蛮的女子身上,能有什么善缘?
沈凤泽知道这位朱兄的性子,对女子总是存在偏见,性子执拗不听劝,一张嘴到处得罪人。他看了看周围,甲板上没有人,才提醒道:“朱兄,我们入京所谋甚大,岂能因为船上落水之事,授人把柄。”
经这么一提醒,朱宽才醒悟过来,拱手一拜,道:“多谢沈贤弟提醒,为兄差点误了大事。你我提前入京准备春闱,也是为了能够拜倒在程门之下,被程大儒收为弟子。若是因为船上之事传了出去,被其他学子乱传一气,被程大儒得知了,的确得不偿失。”
大齐名儒程显德高望重,凡是能拜在他的门下之人,大多前程锦绣,位列朝堂之上。因为这个原因,每年程大儒在上京城收弟子,就有不少儒生来上京拜师求学,以求将来位列庙堂之上,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求学拜师的人多了,竞争就越发激烈了,朱宽和沈凤泽自恃才华横溢,没想陷害他人,但也要防备他人拿这等事情做文章。
朱宽讨厌顾琉璃高高在上的模样,言语间挤兑她,但是也不想被人穿小鞋,被其他人陷害,自然没有了再回去争夺玉环的心思了。
另一边,顾琉璃把玩着手心的白玉环,轻轻摩挲着光滑的玉璧,感受玉面的凹凸不平,想到了沈凤泽二人的窘状,不禁轻笑一声,吩咐道:“春杏,你等会儿拿百两银子给木管事,就说朱、沈二位公子在船上的用度,我替他们支付了。”
春杏愣了一下,想到朱宽的态度,有点不情不愿的,但是碍于顾琉璃的吩咐,不敢不去做。她小声嘀咕道:“您做了好事,那个朱公子也不会领情的,照我说就应该让他们这些清高的书生吃吃苦。”
“朱公子不领情,沈公子难道还会不领情?那位可是潜龙在渊,前途不可限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