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上偶遇徐安泽只是惊鸿一瞥,却因为萧碧云的存在,一众秀女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将徐家的过往翻来覆去地讨论了个遍,连带着将萧碧云和徐安泽的亲事又提了一嘴。
毕竟少一个秀女,就是少一个竞争对手。
现在选秀才刚刚拉开帘幕,入宫之后,众秀女进行了第一轮筛选,无非就是检查身体是否健康,身体各个部位是否无恙,刷掉了一批人,留下来的女子都入住了储秀宫。
琉璃和萧碧云都已经入选,两个人分住在不同的房间,见面次数不多,却也不少。
因为重生的原因,萧碧云对琉璃一直存在忌惮之心,两个人偶尔在楼道相遇,也是不咸不淡的。
当两个人再一次相遇时,萧碧云捏了捏指尖,鼓足了勇气道:“季姑娘,储秀宫有一处湖泊甚是美丽,且僻静清幽,是个不错的地方。”
琉璃停下脚步,惊奇地挑眉,似乎在反问,如此好去处与我何干?
“这一届入宫的秀女较多,结为姐妹者也是不少,碧云私以为与季姑娘投缘,且两家也是相熟的邻居,总比旁人亲厚三分,愿结同盟。不知道季姑娘意下如何?”萧碧云越说越顺溜,神色间带着几分忐忑不安,期待地看着琉璃,似乎怕被她拒绝一般。
原来拦住她不是去看风景,而是想去僻静的地方说话。
琉璃多看了萧碧云几眼,疑惑不解的眼神,只看得对方涨红了脸颊,她才勉强地说道:“萧姑娘盛情邀请,琉璃岂有推辞之理!”
萧碧云这才露出几分雀跃,兴高采烈地握着琉璃的双手,道:“午后小憩之后,我去找季姑娘,咱们去那处好好说说话。”
“好,琉璃等着萧姑娘。”
微微颔首,琉璃不动声色地从萧碧云手里收回了手,带着如心离去。
留在原地的萧碧云,摊开双手,手心里印着月牙形的红印格外显眼,她轻蔑地笑着,喃喃道:“季琉璃,你可一定要来啊!”
这声音低沉模糊,顺从地跟在她身后的绿绕都未听见,自从萧碧云重生以来,绿绕越发捉摸不透萧碧云的心思,也乖巧了几分,平时伺候她都是战战兢兢的。
而另一边,如心很担忧琉璃,劝道:“姑娘,那位萧姑娘与您向来不和,怎么会如此轻易示好?谨防有诈!”
轻点如心的额头,琉璃笑道:“原来我们家如心是女诸葛,连萧碧云的心思都能看出来了。”
如心跺了跺脚,急道:“姑娘,人家是担心你,和你说正经的。您可千万别相信了萧碧云的话,说什么联手结盟,依奴婢看,她是想对付您,您可别落入了她的陷阱之中。”
“知道啦!”
琉璃语调悠然,一点也不着急,反而笑着调侃道:“其实,萧碧云和我要是一不小心同时落入水中,同时被送回家也不错的,至少不用留在深宫之中。”
“说来,落选回家也挺好的……”如心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蹙着眉呸了几口,道:“呸呸,奴婢是乱说的,姑娘一定会中选的,将来光耀门楣,荫庇族人。”
如寻常一般,用完午餐,琉璃在榻上小憩了片刻,萧碧云就使人前来相邀,邀请她一同到湖边走走。
如心道:“刚刚那位萧姑娘的婢女来请了两次了,我见到您还在休息,就做主推迟了她的邀请。”
琉璃一边整理衣衫,一边问道:“这么说这是萧碧云第三次遣人邀请了?”
“正是,她反正没有安好心,要是等不及,取消了赏湖更好。”如心撇嘴道,手脚还是利落地给琉璃重新梳发髻,簪发簪。
没有责怪侍女多事,等到重新梳妆完毕,她才带着如心如约前行。
湖面如镜,碧波涟漪,湖边一片垂柳,缓步走在树下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琉璃带着如心边走,边寻着萧碧云的身影,最终在一处凉亭边找到了萧碧云。亭中有四人,不只萧碧云主仆,还有一对主仆,看起来有点面生。她心道:最近嘉和帝选秀,储秀宫中住着的都是新入宫的秀女,再面生,想来也是哪家的闺秀,只是极少见面罢了。
是萧碧云邀请的“证人”,还是误闯到这边的?
越走越近,依稀能听见亭中的人的说话声,两个人似乎有些不和。
“萧碧云,你当你是谁,凭什么独占这凉亭?”这女子声音清脆,生机勃勃,带着一股少女特有的娇蛮劲,大约因为年少,哪怕是任性妄为,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萧碧云的声音传来了,“于姑娘,做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此亭是我先来的,是想和闺中密友在此说说话,叙叙家常,也让婢女通知其他人莫过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