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额头这么烫手,您怎么了?生病了吗?”
如心伸手探了探琉璃的额头,灼热如烈火一般,吓了她一跳,她回想到跳舞之前徐安泽的话,顿时嘀咕道:“徐……督公真是个乌鸦嘴,竟然真的说中您生病了。”
“关徐安泽什么事?不过是……我中了别人的计而已……”
琉璃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清醒些,迟钝的大脑勉强将前后的事情一串联,就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于氏的暴毙、嘉和帝为难、萧碧云的举荐,现在她中了情毒,今夜情况未知,这一切除了拥有预知能力的重生者萧碧云,不作二想。
她双臂搭在如心的肩膀上,软绵绵的火热身体靠着如心,急促说道:“如心,快点扶我回寝殿。”
“娘娘,您到底怎么了?要不要先去请大夫?”
“不必,若是没猜错,我应该是中了情毒,还有人等着算计我,快点离开这里才是最要紧的事情。”琉璃可不认为对方只是下药,不做其他的事情,留在原地被堵住的可能性更大。
如心心惊,吞吞吐吐地说道:“情……情毒?”
“是的,要是不想被陷害,就快点离开。”
琉璃靠着如心身上,踉踉跄跄地往寝殿方向走,速度却不慢。
朦胧的夜色中,琉璃搭着如心的肩膀,转角就消失在回廊里,却被蒙使捕捉到背影。
他借着醉酒,带着几分肆意,嚷嚷道:“是那个跳细腰舞的美人儿,是不是?”
绿绕作为萧碧云的侍女,最近过得艰难,好不容易奉了她的命令,替她做事,这可是表现的好机会。只是这个番邦使者真是好色……她挣开了蒙使的手,嫌恶地瞥了一眼,故意傲气地说道:“那是我们大昭陛下的季嫔娘娘,不是什么随便的美人,不是你能招惹的。”
“大昭皇帝的嫔妃?”蒙使的醉眼中闪过一丝邪念,又歪歪倒倒,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
他追了过去,道:“美人儿,我要美人儿。”
绿绕见此,故意在后面追着说了几句阻拦的话,对于蒙使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绿绕不让他去,他非要追过去。绿绕劝不住蒙使,故意一跺脚,往宴会大厅跑去。
等见到绿绕悄悄回来,向萧碧云轻轻点头示意,萧碧云便知道事情已经办成,她端着酒杯轻抿一口,心道:当年,这蒙使也是好色之徒,看上了献舞的女子,便起了淫心,做了不轨之事。那献舞女子是个心高气傲的,当晚就悬梁自尽了,嘉和帝为了拉拢蒙使,便替他掩盖了这等丑事。此次换成季琉璃,想必也是相同的结局。
宴会过半,嘉和帝有些疲惫,揉了揉眉心,转头看到萧碧云沉默的模样,带着几分孤寂清冷,他怜爱地摸了摸萧碧云的手,贴心地问道,“爱妃在想什么呢?”
扫过旁边的空位,萧碧云忧心忡忡,道:“季嫔妹妹献舞之后,还未归席,臣妾担心她……”
“她有什么好担心的?一个大活人,在皇宫里还能出什么事不成?”嘉和帝好笑地说道,突然额头一阵闷疼,让他不禁止住了笑意。
萧碧云见到嘉和帝的异样,温柔地问道:“陛下,您怎么了?”
嘉和帝连连摆手,道:“朕没事,大概是最近奏折太多,熬得太晚的缘故,身体有些受不住。”
一双细嫩白皙的手指轻轻按着嘉和帝的额头,向两边缓缓滑动,引得嘉和帝发出舒服的喟叹。萧碧云见到嘉和帝享受的模样,得意地扬了扬眉梢,语调却极其温柔地劝道:“国事繁忙,陛下更应该注重身体才是。”
“嗯?爱妃心疼朕了?”嘉和帝自问自答,又道:“爱妃心疼朕,更应该多关心朕,而不是关心季嫔。”
萧碧云道:“陛下冤枉臣妾了!臣妾只是见到季嫔妹妹久久未归,有几分担忧罢了,而陛下就在臣妾面前,又有护卫相护,又有什么人敢来惊扰?”
“既然如此,朕让人去找一找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季嫔,宽慰爱妃的心。”
嘉和帝独宠淑妃,自然要给她面子,吩咐身边的太监,悄悄去找琉璃,并把她带过来。
而一直像透明人一般的徐安泽,也看了一眼之前琉璃的位置,空空如也。他心道:就算是献舞、换衣服,这时间绰绰有余,琉璃应该回到宴会才是?难道出现事情了?
他又发现蒙使的位置也是空着的,这男人对琉璃有想法,献舞的时候就是一脸痴迷,别是琉璃被蒙使纠缠了吧?
徐安泽抬眸看了一眼萧碧云的侧脸,对她还是存在怀疑,他多看了一眼疲惫的嘉和帝,就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以宴会大厅为中心,徐安泽悄悄寻了一遍,换衣服的房间、花园树林、亭台水榭,都没有人。还是路过的小宫女们议论着八卦,“看见了吗?季嫔不是在宴会上吗?怎么悄悄回寝殿了?”
“大概是身体不舒服呗。毕竟陛下最宠爱淑妃娘娘,季嫔只是个挡箭牌,在宴会上多尴尬啊。她心里能舒坦?”
“嘁,我看她是被陛下赶出来的还差不多!肯定是淑妃娘娘吃醋了,陛下为讨好淑妃,将她赶出来了。”
“你又知道这么多?我看是季嫔自己离开的,你们没看见她身后不远处,跟着个男人,还是番邦男人打扮。我看她是想……”
小宫女声音越说越低,似乎忌讳着什么,双手在头上比划了两下,眉飞色舞地表演着,其他人心照不宣地一笑。
季嫔这是耐不住寂寞,准备给陛下带绿头巾了呗!
徐安泽心里一惊,明白了今晚琉璃出事情了,他转身就往琉璃的寝殿飞奔去。
偌大的寝宫空无一人,没有任何光火,也没有宫女太监出来,静得有些吓人,黑夜像是长满獠牙的嘴,欲吞噬着靠近的人。
他按照记忆摸了进去,一脚踹开朱红的寝殿大门,将屋内的人吓了一跳。
月光婆娑,暗影重重。
琉璃厉声喝问道:“谁?”
这一声喝问在徐安泽听来,毫无气势,软绵绵的,似乎更像是娇嗔。他心下惊疑,道:“娘娘,是我,徐安泽。你是不是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