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晟打量过殷承钰,而殷承钰也打量着燕晟。
据上次惊鸿一瞥,已过去将近两个月,可燕晟变化大的,殷承钰差点认不出来。
燕晟在狱中磋磨这一遭,瘦的有些脱相,没有二品官服撑着,整个人都颓败了许多,空荡荡的衣袖上还隐约染着不明的红色血迹,有种“拔毛凤凰不如鸡”的既视感。
殷承钰心底难得有几分愧疚,放低姿态,亲手烹茶,递到燕晟面前道:“这些时日委屈大人了,天寒,饮一杯热茶吧。”
烹茶的手法一瞧就是名家教导过的,想来只有太后能享受到这份殷勤,今日这一招用到燕晟身上,燕晟心里存了疑,但是又不敢让祁王一直举着,只好接过来,却放在桌上,没有喝。
殷承钰看燕晟将茶杯放在桌上,有些不满道:“雨前龙井,燕大人不喜欢?”
燕晟在狱中听到些风言风语,据说自己这场牢狱之灾拜是祁王所赐,陛下震怒,将祁王赶出宫去开府,而祁王此次前来就是请罪。可是祁王就是祁王,学不来那份伏地做小,稍不顺心,就又不满了。
燕晟心里也窝火,他在狱中险些丢了命,出狱后祁王就轻飘飘地奉一碗茶请罪,燕晟就要接受?
燕晟冷着脸答道:“臣不明,请殿下明示。”
殷承钰呵了一声,她先前看错了。
燕晟就算是“拔毛凤凰”了,可那份“非梧桐不栖,非露水不饮”的一身骄毛,那也是一根不少!
既然燕晟想挑明了,那她就挑明了说道:“小王年少无知,冒犯大人,今日顿悟,给大人赔罪。”
既然祁王明说了,燕晟只得饮下,茶汤清亮,入口唇齿生香,的确是难得的好茶。
殷承钰盯着燕晟的脸色,瞧他眉目舒展开了,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三分笑,问道:“大人觉得这茶还不错?”
“殿下手法高超,臣自叹不如。”燕晟面上依旧疏离得很,夸赞之词也带上几分嘲讽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