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平静的诸侯馆内便鸡飞狗跳的喧闹起来。与此同时,宋国的朝堂亦是如菜市场般热闹。作为大周朝此时唯一的公国诸侯,年轻的国君宋德屏退了百官后,独留卿事寮的内阁大臣在大殿中议事。
“消息真伪犹未可知,诸君不可自乱阵脚。即便范蠡未死,陶邑也断不可拱手于人。”
“陶邑本就乃我公室封地。范蠡小人,欺世盗名实乃窃国之贼。”
“哎!好不容易将范氏商贾赶出宋地,岂有退还陶邑的道理?”
宋德听着下方激烈的言论。众人讨论的方向似乎是偏离了议事的话题。他干咳了两声,大殿内随之安静下来,宋德叹道:
“哎!留诸君议事并非是争论陶邑归属。范蠡遣使求见寡人,是想借道宋国与人方便。”
说到此处,一位华服老头拿着奇怪的拐杖在地上猛地敲了一下,怒道:
“他这般作为,不就是摆明了拿陶邑来要挟君上吗?臣以为不可。”
“太宗所言,寡人不是没有想过。但若范蠡未死之事公诸余众,顺民意寡人也该迎范蠡归宋,不是吗?”
原来说话的老头是掌管祭祀礼仪的太宗,他拿的拐杖是宗室的图腾。
老头愤恨的叹了口气,没在言语。这时,太史插嘴道:
“如今范蠡得齐君庇护,借道之事实乃助齐与晋争霸中原。若君上答应此事,便是与晋国结下仇怨。日后必招致祸患,还望君上三思。”
宋德此时也很纠结。他点了点头,目光落向一直沉默的太宰。
“太宰以为该当如何?”
太宰拱手,环视了诸人一眼,道:
“范蠡虽精于谋略,为人狡诈,但有恩于宋国百姓,这事人尽皆知。范蠡在宋地遇刺,我等袖手旁观又趁机夺其商驿,此为不义之举”
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太宰如此帮着范蠡说话。莫不是收了人家的财货?”
随后,有人附和着哄笑起来。宋德的面色极为难看。
这些宗族的老家伙,仗着自己宗亲的身份,整日嫉贤妒能。此刻,他们竟然对一国太宰毫无敬意。宋德不悦道:
“肃静!让太宰把话说完。”
“愚不才,确实与范蠡有些私交也收过其馈赠,但也曾记得还礼。礼尚往来,故而无愧于心。”
他暗讽诸人吃相太过难看。旁人听了自然不爽正准备还以颜色。却听他拔高声音说道:
“强邻环伺,中原之地终有一战。无论成败与否,保存国力、联弱抗强方为我宋国求存之道。臣以为借道之事可行。”
大殿之内顿时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