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不用全力,是因为我受誓约束缚,”沈卓耀回答,“倘若我一直不加收敛,地球的崩毁速度会更快,也会加速人类的灭亡。”
“……”别人要说这样的话,邹远只当他是个疯子,偏偏沈卓耀说这话时,有种纯粹的自信和平淡,所以他笑道,“我以为人类下场如何,你并不在乎。”
“还没探索完毕的物种,灭亡总是可惜。”沈卓耀也笑了,“人类遵循自己的脚步,也终究会灭亡,我又何必添柴加薪,还平白惹你不高兴。”
邹远常常猜不透沈卓耀的想法,这人的举手投足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但偶尔说话,又对自己充满柔情,一种不平等的柔情,邹远对自家的玻璃制品也有生怕弄碎的柔情。
“沈卓耀,你求什么呢?”邹远轻轻叹了口气。
这句话风一样飘散,却还是让沈卓耀抓到了尾巴上的痕迹。
沈卓耀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但邹远这么一提,他的脑海里瞬间有了确切的景象——
是个大雪纷飞的冬天,邹远刚从外面回来,怀抱着柴火还给他带回来一根红绳,因身上的湿寒气,邹远坐得比较远,山洞里的火堆已经到了极限,剩下一点星子明明灭灭。
邹远将手里的红绳递给沈卓耀,“这地方荒凉,我走了二里地才给你找到这个,将头发绑起来吧。”
说完,邹远又回身,让沈卓耀看清自己的脑后……一枚相同的红绳扎起他日益变长的头发,邹远快活地笑道,“我也有,好不好看?”
后来这两根红绳,一枚四分五裂,一根始终拴在沈卓耀的腕子上,跟镣铐差不多。
走在前面的人忽然踉跄了一下,贺瑶制造出来的踏板越来越不稳定,随着水浪起伏有被掀翻的趋势。
贺瑶的脸色苍白,看样子实在坚持不了多久了,而路程还剩三分之一,这时候出问题,所有人都会跌入洪水之中,尸骨无存。
始终沉默的猎犬却在这时道,“给我解开吧,以我的速度可以在桥梁彻底崩毁之前到达对岸,然后搭建骨桥……能降低小姑娘的压力。”
说实话,猎犬的诚信很有问题,但现在犹豫一秒就危险一秒,沈卓耀一抬手,锋利的空气就割开猎犬脖子上的限制器。
这个限制器是付萤搞来的新款,只能由第三方在外面进行拆卸,对进化者的伤害也不大,能力可以在几秒钟内逐渐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