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云这才知道那一碗汤有问题,急忙去找颜妤。
“您给主子的汤里下了什么?”
“就太医开是方子啊!”颜妤被火急火燎赶来的展云下了一跳。
说着,让流萤将方子递给了展云。
流萤有些不满展云那质问的语气,黑着小圆脸将方子塞到他手上。她家公主已经是下嫁,怎么如今连个下人的脸色都要看?
展云也顾不上这个圆脸小胖妞的态度,打开方子一看,深呼吸了一把,怪不得自家主子泡冰泉里都降不了火。
这里的虎鞭、鹿鞭之类的,十几味药都是清一色的补肾壮阳药啊!
再加上,墨瑆热毒才刚发作,那得多煎熬?
颜妤紧张地问:“夫君怎么了?汤药出问题了?”
展云已经无语,“上火!”
“夫君在哪里?我去看看他。”颜妤披了件风衣,准备出门。
“公主早些安置吧,主子不在。”
没人知道后院书房的地下室里建了一座冰泉池,展云自然不可能告诉她墨瑆的行踪。
后来,墨瑆见到那个方子后,顿时面色沉入墨滴。
这下好了,若那太医管不住嘴,很快朝野都知道靖安侯雄风不振了!
“传令下去,禁止公主再出现在本侯书房的三丈之内!”
那怒气,震得展云头低了又低,恨不得低到尘埃里。
颜妤得知自己被墨瑆下了人身禁止令,懵了懵。
也难怪展云没有好脸色,墨瑆身子未愈,又喝了这么一大碗虎狼之药,万一有个不慎,会出大问题的。
颜妤气得把那太医找来大骂。
随后,墨瑆又早出晚归,公务繁忙,她一直想找墨瑆解释,都找不到人。
得知墨瑆今日不当值,她就去书房堵他了。
结果,还没靠近,侍卫拦住了她:“侯爷交代了,请公主远离十丈之外。”
颜妤叹了一口气,没法子,乖乖退到十米开外。
她只想好好好跟墨瑆解释一下,等了许久,都等不开门,就连窗都不开。她不能干等着,便对着书房门喊了喊,“夫君~~”
她嗓音绵软柔甜,喊起人来,不自觉地染了几分娇嗔。
她小猫叫似的,一声又一声地喊着。
墨瑆终于坐不住了,寒着脸打开了门。
见到墨瑆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她眼眸一亮,宛若浩瀚星空里最闪耀的星星。
这是她第一次见墨瑆穿宝蓝色的缎袍,整个人越发沉稳俊朗,气度逼人。
他总能轻易就引人注目。
“我的夫君,真好看。”
墨瑆看了她一眼,两人静默相望了片刻,“啪”的一声,他又淡淡地把门关上。
“夫君,你需要人帮你磨墨不?我磨得比展云好。”
一旁正在磨墨的展云:“……”
颜妤看着紧闭的门,神色黯淡了几分。
唉,从前她再怎么撩拨,墨瑆都不会说禁止她靠近。
此番,一定是气极了。
她还是要再想想办法。
翌日,她跟往常一样,早早去墨老太君和文绣郡主的院子请安。
一开始是她们来给她请安,颜妤却拒绝了,哪有婆母给媳妇请安的?
她坚持要与寻常人家一般,媳妇定时定候去请安,两人坳不过她,便也随了她。
一见她来,相互问候了几句,墨老太君就递了个帖子给她,“太师府递了帖子来,陆太师过几日寿辰,邀请靖安侯府阖府出席,届时,公主一同前往?”
颜妤心里一阵欣喜,太师府与靖安侯府,是世交,这么重要的日子,墨瑆是一定会去的,这样的场合,他总不会还让她远离十丈之外吧?
想着,她接过帖子,点了点头,又乖乖坐在一旁,听文绣郡主给墨老太君汇报家宅事务。
墨老太君对她,依旧不咸不淡,不卑不亢,礼数周全,几乎就是墨瑆那冰山脸的加强版。
虽然没有好脸色,墨老太君也未曾为难过她。
只是,这让颜妤再次有一种错觉,她是墨家祠堂里那一排排牌位中无关紧要的牌位之一。
除了每日晨昏定省,她想不到法子哄这位老太太。
文绣郡主则不同,好似比她更迫切地想要她怀上孩子。
讲完正经事,文绣郡主就拉住她的手,寒暄了一番,问道,“昨夜,瑆儿歇房里了吗?”
颜妤平日对着墨瑆,撩拨起来一点儿都不觉得羞涩,可外人问起,就有些难为情了起来。
“没……”她赧着脸,嗓音低了下去。
文绣郡主脸色正了正,这可不行啊。和老太太讲了几句,就把颜妤带去她的院子去了。
不一会,一个丫鬟就从私库里拿出了一个尘封多年的锦盒,虽然已经擦拭过来,搁下来还能隐隐闻到灰尘的味道。
她婆母这是连私货都拿出来了?
当打开锦盒时,颜妤眼睛都瞪大了。
这……
锦盒里放了许多的物什,画册、胭脂盒、墨盒、小瓷人等等,东西很精致,就是让人看了忍不住面红耳赤,可谓是周公之礼的姿势大全了……
她出嫁的时候,嬷嬷也在箱子里放置了几本这类的画册,也讲解了一番,她虽然懂了个大概,但终究未经人事,脸皮薄,也没怎么认真听,大概有个模糊印象。
谁知文绣郡主却如数家珍一般,一样一样教她,那淡定的神色,就像夫子给学生鉴解书画一般。
“方才说的,公主都听明白了?”文绣郡主温柔地笑了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