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甚好,坐下喝一碗吧。我们晚上再与兄弟们一聚。”
陈玉成捧着酒碗招呼李秀成。李秀成方才告谢入座。
二人各喝了一坛的酒,都有些醉意上来,旁若无蓉高谈阔论起当前的战事来。
李秀成首先开言:“如今情形,自是应当先救镇江为要,镇江是拱卫京的门户啊。”
“镇江是该救,可也不能把江西的兵都抽回来。只剩韦国宗孤守武昌,能守多久。不是正好给了曾妖头可乘之机?”陈玉成颇不以为然地。
李秀成露出难得一见的笑脸来,拍着陈玉成的肩膀:“老弟,你认为东王调这么多湖北、江西的兵将回来,单单是为了救镇江一城?这南北妖营困了我们近三年,又是暗伏奸细图谋夺门,又是挑拨新老兄弟们讧斗,不该跟他们算算总账吗?”
“真的要灭南北妖营?”陈玉成两眼放出光来,一拳捶在桌案上,高声叫道:“是早该灭了这帮似蚊蝇般在耳边哼哼嗡嗡叫个不停的妖头妖仔了。等东王诰谕下来,我第一个自请当先锋!”
正在给女婴喂食米糊的梅姝与赵杉等人俱被他这如洪钟般的叫声惊得一颤,梅姝哄着受惊啼哭的女儿,没好气地对陈玉成:“你吃饱喝足了,还不快走,在这里瞎咧咧什么。”
李秀成拉起陈玉成:“走,我们还是回营里找兄弟们话去。”
陈玉成被他拽着行礼告辞,走到厅门口,又折回身来,径去赵杉桌前,拱了拱手,道:“仓促回京,家里还未曾收拾停当,相劳阿婶暂时代为看顾她们母女,侄拜谢了。”
却并没有登时就走,伸手在女婴腮颊上抚摸着。
梅姝用筷子在他手上敲了一敲,赶他道:“你要走便走,这满手腥里腥气的乱摸什么。”
陈玉成已有七八分醉意,打个酒嗝,将手在袍襟上擦着,嘴里嘟囔道:“往常在军中,要抱便抱要亲便亲,也没这么多讲究。”
赵杉与敏行等听了这话,只抿着嘴笑。梅姝脸上早羞成了大红布,只赶着他走。
赵杉将手一摆,道:“她们在我这里短不了吃也却不了穿,你只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