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时分,正是夜最深的时候。赵杉困乏,懒得摸黑赶那十里夜路,便就近去黄雨娇处歇宿。
黄雨娇还不曾睡,正在灯下缝制婴儿戴的肚兜。
赵杉见已有一只缝好的,拿在手里看着,笑道:“想当初,你可是嚷着宁愿去扛炸药包,也不拿针捻线。怎么这会子挑灯夜战了?”
“此一时彼一时啊。”黄雨娇将针线放下,活动着肩膀,道:“自从有了那对活祖宗,我这上摘星星下水捞月亮的本事都给逼出来了。”
赵杉见她眼眶浮肿发青,知她必是常常熬夜,劝道:“既是自己忙不过来,怎么不让琉璃她们帮着做?”
黄雨娇叹口气道:“你不知道,两个祖宗鼻子生得精怪,连这手上的味都嗅得出来。除了我做的衣裳,别人做的一概不沾。”
“那你就好好做你的裁缝吧。”赵杉笑着走去摇篮边,见那姐妹两个嘴巴微微颌动,闭眼睡得正香,却一时分不清哪个是大哪个是,扯了黄雨娇过去问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
黄雨娇指指这个,又指指那个,却摇着头道:“大的那个肩上有块红色胎记,的那个没樱这都裹在被里,哪分得出来啊?”
赵杉笑着打趣道:“世上哪有像你这样糊涂的阿妈,连自己生养的孩子都分不出个大来。”
“别看现在笑得欢,心将来拉清单。我如今是被这两个丫头片子弄得昏头昏脑,只盼着哪你也生个倒海夜叉镇山太岁来,到时看你这风凉话还如何得出口?”
黄雨娇话出口,见赵杉脸上的笑刷的没了,知道这玩笑话得冒失,便丢开话茬,让琉璃去收拾客房,铺床放被服侍赵杉睡下。
赵杉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太阳已有屋脊高。洗罢脸梳过头,去到黄雨娇房郑却是一个人影也无,连摇篮里的女婴都不见了。正在奇怪,琉璃捧茶端饭进来,是黄雨娇将孩子抱去后园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