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清脸上笑吟吟的,语气也分外的舒缓。洪仁玕听了,脸上却一阵红一阵白,讪讪道:“在南洋谋生的华人多使用化名,小弟也只能入乡随俗,用得久了,就习惯了。”
杨秀清依样的和颜悦色,道:“人在外邦身不由己,归了国便是自由身了。天京有偌多的亲人都在苦盼着你,就是心里有些计较顾虑,也该走去各家走动走动。天王也常念叨你呢。”
洪仁玕也不再出言解释,只频频应是。杨秀清的疑心便又消了三分,笑对洪仁发、洪仁达两个道:“他这些年在外可经见了许多的新奇稀罕事,叫你们来一块听他说说,也开开眼界。”
那兄弟两个向来畏他如虎,只以为他会以洪仁玕易姓更名欺瞒他为由头张势做威,要他们好看。见他心平气和柔声细语,内里的恐惧却转化为疑惑,心更乱跳乱蹦个不停。
洪仁玕听杨秀清叫他讲说海外见闻,心里那种种忧虑顾忌便倾时抛开了。眉飞色舞,口沫飞涎,先讲了从广东渡海到香港、由香港流落南洋的跌宕历程,喝了杯茶润了润喉,又细说起在南洋各国各地的见闻并从西洋友人口中听说的稀奇人事。
洪仁发兄弟两个如听神话故事一般,时而瞠目时而咋舌。赵杉在套间里听着,也不觉暗赞洪仁玕的记忆跟口才。
洪仁玕滔滔言说侃侃而道,直说到日落黄昏。听使们进来点蜡烛,杨秀清叫把插的白蜡都换成耐烧亮度高的牛油红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