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话中之意,昭然若揭,分明是在敲打那位张扬跋扈的南晋世子,顺带着也警告萧衍之没有证据就莫要强行指控,见好就收。
萧衍之却毫不领情,强硬地道:“那就请大人宣莫晓婵上堂,与宗庆元当堂对质,还大周百姓一个公道!”
“你……!”京兆尹冷声道:“此事本府自有裁决,自会潜人往宗世子府上问询,你一介庶民,无凭无据,莫要多言!”
“用不着,李大人。”一直老神在在听着堂上萧衍之对自己指控的宗庆元终于缓缓开了口:“本世子向来光明正大,事无不可对人言,我不加反驳,不过是因纡尊降贵与这一介庶民争执,实在有失体统!本世子丢得起这个人,大晋丢不起!”
“宗世子!”李元升一脸肃然打断了宗庆元的话。
这位京兆尹虽说为官多年有些油滑,但是终究是土生土长的大周人,见宗庆元一介别国质子在自家大堂如此随意放肆,本就心中不快,此时听他如此桀骜言辞,似乎丝毫没有将自己的转圜之词放在眼中,更没有将大周放在眼中,此时看向宗庆元的眼神,越发不善。
扯起南晋大旗反击了一句的宗庆元,此时也见好就收,语气微微缓和了些:
“李大人,陛下下旨让我自辩,我绝不会敷衍其事,大人想问什么,我自然会答,不过此人——”宗庆元指了指眼前的落魄书生,轻蔑道:“一个偷人私奔的贼人而已,凭什么质问本世子?他不配!”
萧衍之怒道:“与人私奔的贼人?宗世子颠倒黑白,果然好大的威风!表姐从不曾卖身为奴,只不过是你宗府雇佣的仆婢,与千千万万大周百姓有何不同?你强行逼她为妾,我们一介草民无权无势,争不过你,只能被逼远走他乡,你竟然还诬陷她与人私奔?”
宗庆元冷笑道:“既入我宗府,自然便是我的人,我要如何便如何,何时轮到你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我堂堂大晋世子,还要你一个贼子来教我是非不成?!你未得主人允许,便私自带我的奴婢出逃,我倒要向李大人反告你一个私通之罪!”
“私通之罪?”宗庆元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我与表姐青梅竹马,自幼便定下婚约,你意欲强娶不成,反来告我私通之罪,宗世子如此滑天下之大稽,莫不是想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吗?”
宗庆元冷声道:“一派胡言!明明是本世子定下的侍妾,何时跟你定下了婚约,你竟敢如此信口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