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意有所指的话，宋语岑心中猛地一跳，仿佛被人看穿一般，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将心头的震动压下，只是问了一句：“你可知，我又为何留在尹都？”
苏慕圣看着对方深深凝视的眼眸，忽然一个脑中闪过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测：“你……平国公他也……”
宋语岑阖目低声道：“你今日所为，实在大违我的初衷，你说的不错，身为人臣，有些事的确身不由己，但也不能一味曲意逢迎，你将shā • rén之刀放在别人手里，可安心吗？”
脑中如一道惊雷闪过，苏慕圣愣愣地看着宋语岑，良久无言，直到对方飘然离去，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回到国公府，苏慕圣来不及将脸上身上的伪装卸去，便急急奔向父亲的书房。
正在处理公务的苏经恒瞧见一个中年男子推门而入，差点直接将手边的砚台丢过去，好在那人看着极是眼熟，才止住了手中的动作：“……阿圣？这么急吼吼的跑过来有什么事……你这是上哪去了，怎么打扮成这副样子？”
苏慕圣一抹脸，将唇上沾着的胡子扯了下来，顾不上龇牙咧嘴，便直入主题：“父亲，我们英国公府和平国公宋世詹究竟有什么恩怨？”
苏经恒愣了一愣，叹了口气：“怎么忽然问起这些事情？”
苏慕圣将今日公堂之上发生的事情捡紧要的说了一遍，包括宋语岑亲上公堂，并在公堂上直指苏、宋两家国公割袍断义，然后紧紧皱着眉头问道：“父亲，您为什么会与平国公夫人之死有关？我两家不但不是世交，还……有仇？”
苏经恒静静地看着儿子将心中的疑问道出，突然开口：“你既然乔装前往，必然是对此事有对策的，宋姑娘突然上堂，应该是打乱了你的计划，可你现在关心的，居然只是宋姑娘口中的陈年旧事是真是假？”
“……”
苏慕圣被父亲这样一问，自己也愣了，他回来的路上一直在猜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根本没留心到，自己应该关心的重点，岂不该是此案后续的进展情况吗？
苏经恒审视地看了苏慕圣一眼，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回忆了片刻，沉声道：“我与宋世詹夫人的死，的确有所关联。”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神色有些黯然：“昔年陛下即位之初，我、你师父和宋世詹的确是相交莫逆的好兄弟，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都有一番报国的热血豪情，战场上彼此配合，私下里也常在一处畅聊天下大事，算是性情相投的好兄弟，但是后来……几年之后陛下为收拢大周那些零散的江湖势力，整编了禁卫军中的顶尖好手，组成了骁骑卫，巡游天下，专门打压不服朝廷管束，地方上的那些豪强和江湖中的门派势力……”
“那时候……我便是骁骑卫的第一任大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