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落的道:“看来咱们别想逃出去了!”
“那可不一定!”
吴楚道想了想道:“既然无法打开,咱们就撞开它。”
他掀开外衣,露出明晃晃的铁甲,嘻嘻笑道:“这身装备终于有用武之地了,我倒要看看,是这木门硬还是我的身板硬!。他后退了几步,运气护体,蓦地大吼一声,“轰”地撞在门上。这门也不知是什么木料制成的,远比他想象的要结实。经这一撞,只见木门纹丝不动,自己反被弹了回来,摔了个七荤八素。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嘭嘭嘭”的拍着门道:“吵什么吵,都快要死了,你们还不安生点儿。”
吴楚听见人声,立马来了精神,他扯着嗓子嚷道:“喂,门外到底是何方宵小,有种和爷爷我大战三百回合。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外面的人冷笑道:“嘻嘻,小子,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多废话,我有这份力气,不如好好享受这几刻春宵,也不枉在世上走了一遭。”“春宵?什么春宵?”
吴楚愣愣的转过头看了一眼青鸾,明白了那人的意思:“哦,你该不会说的是她吧!”
青鸾下意识的退开一步,双手抱肩,满脸戒备的道:“你要想干什么,想找死就直说!”
吴楚继续冲着门嚷道:“哥们,这个我下不去手啊!能不能给我换个漂亮点的,我加钱!”
“哎,哎呀,疼……”
里面又传来乒乒乓乓的乱响,夹杂着吴楚撕心裂肺的惨叫。夸巴无奈的摇了摇头,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没个正形,这两个后生真是不知死活啊。
两人被关了好几天,每天都在尝试各种办法逃出去,或者设法引人过来,可是外面却再也没了动静。到了第三天,他们已经是筋疲力尽,头昏眼花。整整两天不吃不喝,嘴唇都已经干得裂了。吴楚身上本就带了伤,经过这番折磨,伤势加重,气息奄奄,看着似乎随时会断气。恍惚间,他看见面前的女子盘腿端坐,回睥倩笑,赫然是多日不见的悦仪师姐。
“师姐,“师,师姐!”
吴楚哀哀的叫了两声,扯着她的罗袖潸然道:“师姐,我好想你,我想回云音阁。”
“想我?你,真的是在想我吗?”
悦仪师姐笑吟吟的看着他,脸上涌起一层溥薄的白雾。雾华散尽,那张脸又变成了南池雨的模样,连她的声音也变了。伊人用那甜糯糯的独有音调问他:“臭弟弟,你到底是想我,还是想你师姐?”
“我,我……”
吴楚不敢直视南池雨的眼睛,小声道:“我,我自然是想师姐…多一点,她就像我的亲姐姐。”
“你撒谎!”
南池雨的双眸似是可以洞穿一切,她一字一句的道:“你亲口说过,我是你见过最美的女子!你怎么不想我,却要去想那个丑八怪?”
“师姐才不是丑八怪,她只是…没你漂亮!”
吴楚急得涨红了脸,他紧闭着眼睛,眉头皱起,神情时而紧张,时面激动,像是脑海中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青鸾心疼的帮他揩净脸上的汗珠,心道:“好可怜的孩子,都开始说胡话了。”
她低叹一声,自言自语道:“他一定是想起了那个甩了他的女子。悦仪师姐,应该是他的师姐吧!这般念念不忘,想必这师姐也极漂亮。可是这混蛋抓着我的手不停的念叨着另外两个女人的名字,天下间哪里有这种厚颜无耻的人?”
只听见吴楚咽了咽口水,继续喃喃道:“颖颖,颖颖师妹,岚青师妹……”
青鸾:“……”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严重脱水,青鸾只觉得气血上涌,心头无明火起。这还是那个路见不平,为救自己而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少年侠士吗?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怎么这小子到最后却原型毕露了?若不是看在他救过自己的份上,她早就把这小子剥皮抽骨,砍成十几二十段了。
青鸾忽而想到,这些人没有立即杀掉他们,显然是刻意要留下他们的命!既然如此,他们又为什么放任她渴死饿死呢?如果只是为了虐待自己,世上还有许多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方法啊。这种方式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们?
紧闭的牢门轻晃了晃,忽然露出了一道缝隙。青鸾燃起了心中的希望之火。她想动,可是手脚酸软,已经没有了行动的能力。眼睁睁看着那扇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个梳着羊角辫,约莫七八岁大的小姑娘迈开两条小短腿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她两手捧着一只黑漆漆的罐子,那幼稚的大眼睛里带着与她年龄极不相称的专注。
小女孩将罐子放在两人面前,小手托着头,静静的看着他们。
“这是……”
“给哥哥,姐姐喝的!”小女孩操着生硬的汉语,仰着头对青鸾说,稚嫩的脸上满是认真和诚挚。
这一盆黑糊糊,带着浓烈腥臭味儿的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喝的东西。可是这小姑娘天真烂漫,言语真诚,也完全不像是坏人。喝还是不喝?
青鸾的视线转移到神智恍惚的吴楚身上,真心觉得这是为他量身订做的。不喝是死,喝了却不一定死。这人既有侠义心肠,也是朝三暮四之徒,他有活着的理由,也有去死的理由,那就让这碗……汤来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