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池雨似是下定了决心,道:“你可知我费尽心机的帮你弄到参会资格,帮你一路晋级,到底是为了什么?”
吴楚不知她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愣了一下,道:“听姑娘说过,好像是为了赢一场赌局!”
“不错,这个赌对我至关重要,所以我必须赢!”
南池雨道:“我把赌注押在了你的身上,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没错,你确实没辜负我。只是……这个过程中我们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而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些事!”
“如今闹到这个地步,你已经没法再进行后续的比武了,所以……”
她叹了口气,道:“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池雨姑娘,你什么意思……“
南池雨冷冷一笑,玉手微扬,短剑从袖笼中激射而出,直刺入吴楚胸口。寒月剑果然名不虚传,吴楚只觉半边身子如坠冰窟,满身的血液顺着创口激涌而出。他哀叫一声,最后看了一眼那美丽的,致命的,毫无半点瑕疵的脸,重重的闭上眼睛。
南池雨将他笨重的身子扔下马车,吩咐车夫道:“快走,去找李宗乾……”
吴楚的意识逐渐模糊,他隐约记得有个人几次三番的告诫他,防人之心不可无,只是他从没有听进去。那个人睿智无双,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会在自己身上应验,为什么没听从她的教诲?时至今日,岂不都是咎由自取?
陈悦仪和陈媛媛飞奔着赶来,下一刻却尽皆失声。吴楚神志不清,模糊的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于倾盆大雨中,浑身都湿透了。
有人拽住他的衣领粗暴的摇晃着:“吴楚,这墨箫你是从哪儿来的?谁指使你杀害十四洞主的,赵子虚和钱乌有是谁,背后的主使又是谁,你快说啊!“
陈悦仪声嘶力竭的哭着:“文师伯,他现在哪里说得了话啊,您快救救他,等他醒了再问吧!”
“住口,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他没救了……”
“阁主,您救救他吧!”
“哼,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救他作什么?”
他听见陈悦仪在哭:“请师伯开恩!吴楚是年少无知,受人蛊惑,他已经得到报应了。若他死了,咱们如何查出幕后主使啊!”
他好像听见李尚云在叹息:他被寒月剑所伤,传闻这柄剑留下的伤口不会愈合。凶手是想让吴楚血液流干,受尽折磨而死!”
“不会的,不,不会的!一定有办法救他的!”
陈悦仪狠下心,用针线将伤口细密的缝了起来。钻心的疼痛让吴楚如堕炼狱,可他的心却是暖洋洋的。这个女人是真的关心他,在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可是他知道,血还是没有止住!
他感觉她湿漉漉的脸贴上了自己的颊,有眼泪,也有鼻涕。两滴清泪缓缓滑落,带着她的泪痕又深了一层。眼前浮现出死在南池雨剑下的那些人的惨状,一个个血液流尽,痛苦莫名……
回想这一路的惊险历程,初见南池雨,捕捉灵蛇,搭救青鸾,还有菁英大会。这些惊心动魄的经历,荣耀,名利,金钱美人,这些和阁中那淡泊平静的生活比起来全不值一提。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掺和到这烦恼中来!他是真的想家了,想念阁中的山山水水,师兄师妹,但吴楚知道,他永远也回不去了。
“阁主,九大宗门的人都来了,他们要见吴楚!”
李尚云道:“告诉他们,吴楚已经死了!”
“他们……似乎已经知道这小子重伤不治了!”
文昭炳犹豫的道:“神觉方丈送来了九转大还丹,紫微掌教送来了琼汁玉露丸,四象神宗的都带来了良药。他们说能救吴楚,条件是治好之后,把人交给他们处置!”
“哼,妄想!”
李宗乾道:“这小子死有余辜,何需再救?”
文昭炳又道:“如此甚好,咱们不如直接给他个痛快吧!丸摆长老说了,这小子不死,十四洞将与云音阁不共戴天!”
“他这是在逼我们啊!”
李宗乾重重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气息微弱的吴楚,道:“他的命,由他自己来决定吧。过了今夜,若他未死。你就告诉丸摆,我云音阁怎么处置自己的弟子,不需要他多嘴!”
“那……我叫九大宗派的人来看看!”
“不!”
李宗乾道:“他的生死,不许本门以外的任何人干预,全看他的造化。”
陈悦仪搂着那具气若游丝的身体,替他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她忽然间想到自己还有一瓶药,那个人给的药。那人当初伤她时曾说此药疗伤效果独一无二,她不信,现在却只能选择相信了。她将药瓶中的白色膏脂一骨脑的涂在吴楚的伤口处,蓦地发现瓶底还有枚黄色的药丸。略一迟疑,陈悦仪将药丸塞进了吴楚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