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楚:“第二式!”
黑小子:“巨灵开元。”
“当当当当当当当”
笛箫交击发出的巨鸣惊动了阁中大半的弟子,陆续有人从四面八方赶过来。而在不远处的八角亭内,两个老者和一个中年猥琐大叔却似很久以前就在那里了。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没有人知道!
吕方正肩背微驼,右手拄着一根奇形怪状的铜杖。那铜杖长近八尺,顶端雕了个碗口大小的铜葫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葫芦下还垂了两根小指粗的细棍,左右夹着铜杖,细细看来,这不就是个放大版的葫芦丝吗?可是如此神器,谁又有能耐吹响它呢?
吕方正侧首向另一老者道:“大师兄,我没看错吧!金蛇狂舞啊!”
李尚云意味深长的捻须一笑,道:“形似而神不似!”
吕方正还在琢磨这话的意思呢,右边的文昭炳却已经装模作样的点起头了。气得吕方正两眼一瞪,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拍在文昭炳后脑勺上:“你奶奶的,老子还没说话呢,你点个毛的头,不懂装懂是不,看我笑话是不?”
文昭炳自然不敢跟这个师叔叫板,他一声不吭的沉着脸揉了揉后脑勺,暗地里却稍稍向右边迈开一小步,静静的看着场内两人。
“七星伴月!”
“当当当当当当当……”
这是吴楚和司空图对战时于危急关头灵光乍现悟出来的奇招,是以对它的印象极为深刻,平时演练也得心应手。果然在这一招时那黑小子微露败相。二人虽然用的是同样的招式,可吴楚的身法却快了半分,一时间迫得黑小子连退了两步。
那黑小子也是深藏不露,万险之时只听他喉结微微一颤,胸腔里传来一声含糊的“咕噜”,倾刻间内力竟增长了一倍有余,硬生生的接下吴楚的三式猛攻,还震得他长箫险些脱手。
黑小子一着得手,岂会饶人。当下重拾精神,招招进击。旁观的那群姑苏堂弟子见黑小子转危为安,一个劲儿的拍手称快。叫好声此起彼伏。
“木堂主,好功夫……”
“不愧是云音阁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
“领袖群伦的少年英雄,百闻不如一见!”
木堂主?这人居然叫堂主?好奇怪的名字!
令吴楚感到奇怪的并不止于此!想当年他也是阁中的风云人物,论捉弄师尊,撒浑捣蛋,调戏师姐,欺压师弟,哪一样他不是独领风骚,无出其右?一帮师兄弟们向来对他奉若神明,哪一个不想同他一起驰骋山岳,一起笑傲江湖,一起……调戏师姐妹啊?可短短几年眨眼而过,如今他却落得个众叛亲离,孤军奋战,这落差也太大了吧!
“那木堂主能有多大魅力,让众师兄弟倒戈相向?不行,我一定要在大家面前打得他心服口服,让师弟妹们知道,谁才是这阁中一霸!”
他心中虽这么想,却也知道黑小子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自刚才那一轮狠劈硬扛之后,他的潜力完全被激出发来,内力足足高了一倍。吴楚在内力方面本就稍落下风,如何经受得到这惊涛骇浪般的巨力?黑小子好像也发现了这可趁之机,当下以硬碰硬,处处实打实,欲用其深厚的内力压制吴楚。
第七招,“回天覆宇”,精铁长箫断为三截,吴楚半只袖子也被银笛上回荡的劲风生生撕裂。
第八招,“点信吞灵”,吴楚被逼至墙角,撞断了石砌雕栏,惶惶奔逃,毫无还手之力。
第九招,“杯弓蛇影”,恰是吴楚最好的写照。黑小子虚虚实实,变幻不明,唬得吴楚手忙脚乱,招架不及,破绽百出,狼狈万分。
“师兄接着!”
场外的灵歆见吴楚身处险境,忙将手中铁笛抛了过去。银白色的笛子如天际流星,转瞬即至。刺透了黑小子所布下了十面埋伏,平平飞向吴楚。
“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我叫板,不压压你的嚣张气焰,爷以后还怎么在师门混下去?”
黑小子岂会如此大度的让她得逞?他百忙中一个侧斩,银笛拦腰截下铁笛。这一斩用下了十成功力,势要将铁制短笛劈成两半,杀杀吴楚和灵歆的锐气。在场众人大多见识过黑小子的胸襟和手段,灵歆此番贸然干预,指不定要吃些儿暗亏。
平时暗恋她的几个男弟子自告奋勇的挡在了灵歆面前,大有替她受过,为美人分忧解难的英雄气概。却不料,恰在此时,异变横生。铁笛与银笛甫一交接,便即如风车一般滴溜溜直转,一蓬玉润银辉堪比月中婵娟,扫过黑小子的发髻后缓缓下坠,恰恰落在吴楚平举的右手之上。黑小子一时失神,发簪断为两截,满头黑发尽皆散开,虽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这脸可是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