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歆敛容道:“弟子不敢妄加评判。”
吕方正道:“你也看见了,文昭炳那小子德不能服人,技不能压众,他就只有一肚子坏水。如若那些人不走,他这阁主之位能坐得安生吗?三堂之间兄弟不合,弟子们人心不齐,自然就无暇他顾,容易控制了嘛!你没发现,这两年也就姑苏堂闹得凶一些,春月堂和凤尾堂不一直很平静嘛。”
吕方正抿了口茶,有些自得的道:“我老人家早看透他的花花肠子了,所以严令凤尾堂弟子不要随便和同门发生冲突。春月堂多是他的嫡传弟子,有他压着也闹不起来。左承明,兰音兰芷都是姑苏堂的高手,他们一走,姑苏堂定然人心涣散。所以他才大力笼络外来的木君阳,却冷落秦不凡,意图之明显,路人皆知。至于吴楚嘛,这小子虽然不地道,可是兴风作浪,闯祸惹事的本事一流,所以文昭炳一上来就给他来个下马威,让他收敛一下。”
两人聊得入神,却没察觉到吴楚早己醒来,躲在门后听得清清楚楚。他知道文昭炳其人心术不正,成为阁主后一定干了不少坏事,却不知他居然如此嚣张。当听说他逼走众师叔,蓄意搅乱姑苏堂后,一团怒火再也遏制不住。他双眼尽红,青筋暴起,恨不能立时取他性命,一消心头之恨。
可是一念即生,吴楚却被自己吓了一跳,想当初他虽桀骜不驯,却也是个秉性良善之辈,很少动过shā • rén的念头,怎么现在杀心如此之重?而且,他怎么说也是自己师伯啊!
待内心平复后,吴楚方从卧室走出,两眼虽红,却不再有杀戮之气。向吕方正行过礼后,吴楚道:“师妹,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哪些事,文昭炳……师伯是怎么逼走几位师叔的,又是怎么中伤张逸真师兄的,你要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得到吕方正的许可后,灵歆再无顾忌,缓缓道:“事情发生在三年前,老阁主称自己年事己高,希望把云音阁交给下一代弟子打理。程鸿羽师伯祖当时就提出让左师伯继任阁主。一来他精明干练,深得人心。二来他也是老阁主的嫡传弟子,是几位长老一手调教出来的,足以担当大任。”
“可是,老阁主却说,近几十年来由于他存了私心,至使姑苏堂日见兴盛,而凤尾,春月两堂略显凋零,如若下一任阁主还是出自姑苏堂,只怕会令三堂实力相差更为悬殊,阁中人心不稳。”
吴楚道:“老阁主的确深谋远虑,这些考虑也在情理之中啊!”
灵歆接着道:“云音阁第三代弟子中,有左师伯,秦师叔,兰音、兰芷师叔出自姑苏堂,文师伯出自春月堂,凤尾堂的师叔师伯俱是女流,多已为人母,不便出面。老阁主左思右想,最终只好命任文师伯出任阁主,一来可振兴春月堂,二来也可告慰劫神老祖的在天之灵。”
“荒唐,选谁也不能选他啊!”
吴楚气急,嚯的站了起来。可转念一想,他也发现了问题所在。云音三圣俱是以笛子见长,三代弟子中,除了文昭炳外竟再难找到一个非姑苏堂的弟子。实力悬殊如此之大,确实值得反思和警醒。可是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
灵歆道:“程师伯祖当场反对,说文昭炳心胸偏狭,不能做阁主。两位祖师爷争得面红耳赤,不欢而散。后来,老阁主还是力排众议,命文师伯为阁主。程师伯祖一怒之下,借云游之名离开了云音阁。自那以后,文师伯就大力栽培春月堂弟子,排挤其他门下弟子。”
“他命令嫡传弟子朱嵩,广寒,瑾瑜,丁浩洋,岚青五位师兄师姐日夜操练一种奇门阵法,名为‘梅花三弄’。阵成之后,又借讨教之名逼迫姑苏堂的师叔伯与之比试。不想那阵法极其厉害,精微奥妙,变幻无常。以几位师叔伯之力,居然没有一个人能接五招之上。”
吕方正低叹一声,接着道:“左承明,兰音兰芷自从败于梅花三弄阵后,都觉无颜在云音阁待下去,先后离开了。他们的亲传弟子见师父都走了,有跟着一起走的,也有心灰意冷,悄悄离开的。是以不到两年,近三百人的云音阁走了十之五六,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了。”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倒是遂了老阁主的心愿,三堂的实力终于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