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楚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出事?”
小二五官变形,吃力道:“小的,猜……猜的!”
“你还嘴硬,看我不卸了你的狗腿!”
吴楚还要使力,却听得“咔嚓”一声,店小二的胳膊竟被捏得脱了臼。
“我还没怎么使力呢,怎么就……”
他没意识到自己的内力已今非昔比,随手一抓就能让普通人抵受不过。那小二原还想硬挺过去,眼见面前这强人是心狠手辣的角色,他也不敢说谎,忙道:“小的真是猜的,冒,冒犯了白龙娘娘的人,都,都没有好下场的!”
吴楚道:“昨日我们提到白龙娘娘时,只有你在场,那白龙娘娘是怎么知道我们冒犯了她?”
小二眼神闪烁:“定是白龙娘娘她神通广大……”
“咔嚓!”
“哎呀!”
吴楚不由分说的拧下了小二另外一只胳膊。
“小的说,小的说,是……是小的传出去的!”
“这就对了嘛!”
吴楚冷笑一声,道:“走,带我去见白龙娘娘!”
店小二无奈,只得顺着这个恶人。出卖了白龙娘娘,至少还能活命。可要是得罪了眼前这凶神,分分钟缺胳膊断腿,两者相权取其轻,到底还是宁惹君子,莫犯小人。
他带着吴楚出了城,沿着山头小路一直往北走了七八里,扎进了城郊的深山之中。此时初阳渐升,山中水气蒸腾,光影婆娑。老树盘根错节,肆意纵横,将本就难走的山路撕扯得支离破碎,即便寻常人走这路也十分艰难。小二两臂脱臼,走起来更是吃力,几乎是连滚带爬。
吴楚看不下去,上前帮他接了断臂。小二心中感激,对吴楚的憎恶也淡了几分。他私心想着待会一定要帮这凶神求求娘娘,让她网开一面。你看这人对我多好啊,弄断了我的手还知道帮我接上……
他身上没伤,腿脚也灵活多了,不多时二人来到一个幽谷之中。那幽谷前窄后宽,状似葫芦,谷中便是奇花异草,乍看之下十分杂乱,可细细观察,又会觉得大有玄机。花木簇拥之下,是一间茅草小庐坐落于幽谷尽头。小庐十分简陋,仅能避避风雨,好好幽谷两侧有高山遮挡,不然这山风一响,天知道草庐会不会被刮散。
吴楚本来和木君阳想的一样,认为这白龙娘娘多半是个神婆巫女,靠着小把戏愚弄百姓,牟取财利,待看见她住在这么破旧的地方,先前的偏见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则是由衷的尊敬和佩服。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能避居幽谷,远离尘嚣,独自与山水为伴,这份心境已经是难能可贵,何况她深受民众爱戴却能持身以正,不求私利,这份品质真是常人难及。不知那些声名远播,自认为保得一方平安,从而心安理得的享受百姓供奉的大侠圣人们,知道有个小姑娘能全无所求的造福百姓,心里会作何感想。
小二领着吴楚到了谷口,便不再上前。他冲吴楚作了个揖道:“英雄,小的只能带您到这儿了,白龙娘娘就住在前面的草屋里。可是没有她的允许,您可千万不要进去,这谷里被她施了仙法,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
吴楚谢了小二,摸出一块二两重的银子赏他,小二乐得笑裂了嘴,差点儿没当场跪下。正要伸手却接时,却听幽谷之中,传来了一声娇喝:
“好个小南瓜,你居然为了钱出卖我,还带了仇家找上门来,是不是皮痒痒了!”
想必这小二的名字就是“小南瓜”了,小南瓜听到这声音,胆儿一颤,硬生生收回了爪子,面向幽谷跪了下来,求饶道:“白龙娘娘,小的冤枉啊,是这位英雄硬逼着小的过来的,小的把娘娘看得比亲娘还重,怎么会为了银子出卖您老?”
谷中的白龙娘娘根本不听小二的解释,兀自数落道:“你出卖我就算了,居然只是为了二两银子,本姑娘难道只值二两?”
小二急得磕头如捣蒜:“哪儿能啊,娘娘!您在小的心里何止千两万两黄金白银,小的这不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吗!”
“言下之意,是因为他出的钱少你才不愿过来,要是给你万两黄金,你就心甘情愿的出卖我?好哇,我就知道你这人没良心!”
小二眼泪都吓出来了:“娘娘您别再折磨小的了,您要是看小的不顺眼,干脆施法杀了小的也罢,小的知错了!”
白龙娘娘盛气凌人的回了一句:“罢了,回去扇自己六百嘴巴,脸不打肿不许停!”
“小的遵命!”
小南瓜比捡了宝贝还要高兴,磕了三个头,连滚带爬的跑回去了。没过多久吴楚就听到了清亮的耳光声,那脆生劲儿,比拍巴掌还要好听!
谷中那人又对吴楚道:“喂,你有没有事?”
怎么每个人都这么问?吴楚感觉有些好笑,反问道:“我应该有事吗?”
谷中人对他的回答甚是不满,愠怒道:“你莫非是来寻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