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邛微微仰着脖颈,湿汗顺着喉结和额角而下,她咽下喉咙里的血腥气深吸一口气,享受完这最后在阴凉下的几秒,拧紧瓶盖把矿泉水瓶丢去一边,又重新大步走出去。
余光瞥见身后小心的注视,她也没什么情绪的收回视线。
话都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要是还想不明白,那这个收认的“儿子”还是趁早给踢了吧。
恒邛面无表情的掀开眼,顶着大日头重新调整负重。
只留下路程青站在原地愣了半响,才无言的朝着身边的宁魏潇求助,“是这样的吗?”
“不太好说吧,不过老实来讲一定程度上是符合你的情况,就确实是有那么一点不太在意当事人感受?或许这种决定会叫她反感呢?”宁魏潇没打算说的太重,只能够衡量着开口。
毕竟关系好歹摆在这里,有些话没法说的太直白清楚,只能够含糊评价下。
路程青:“真的?”
他说的是半信半疑的意思,但语气却完全不把宁魏潇这番话当真。
半蹲下来捂着头。
路小少爷也懊悔起了自己的一贯决定。
宁魏潇:“可能是真的?”
“自欺欺人又是何必?”旁边横插进来一道声音。
相比起来聂路却是一点都不客气,朝后面一靠就道:“我就觉得她说的完全是客观评价。自以为是忽略本人真正意志的行为看上去不错,但实质上到底如何却不是由大众眼光来评价的,追求的就更不是大众眼光。”
“所以最后,两败俱伤。”
一针见血。
直戳心灵,路程青好半会都没能够缓过劲头来,只点点头:“你说得对。”
聂路挑了挑眉,倒是被这句话出乎了下意料。
想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或许正确的认知自己也是人生的一段历程?”
路程青:?
你们安慰人都是这样?就不能够来点正常的鸡汤?
显然聂路也不觉得这句硬憋出来的安慰好到哪里去,拧了下眉心,默默伸手摸了摸鼻子没再继续。
而路小少爷大受打击,靠在一旁思考人生去。
倒是没有再继续想着其他,只留下宁魏潇站在原地视线错开,转而看向眼前这个比自己嘴还要毒的家伙。
这可真是……
一盘大棋。
他们是精神失意,恒邛就是连带着躯体也不得意。
五圈的距离实在太过远,三十公斤的负重带着更是无法叫人想象,一直到山道上那一个身影还在不紧不慢的调整着呼吸跑着,日头却已经慢慢下移。
她懒洋洋的撩开眉眼,舔着牙根和喉咙里的一丝血腥味缓解干涸,才好上些。
长发被扎束起,凌乱的被汗水打湿沾到脖颈处和耳后。
看起来却有一种凌乱的干净之感。
十圈彻底结束。
恒邛停下来了。
她脚步朝着树荫下走过来,已经大半数人都散开走去食堂,毕竟已经到了饭点时间,只留下宁魏潇几人还站在那里昏昏欲睡。
“水呢?”
恒邛毫不客气的给了宁魏潇一下。
她整个人就是被负重跑跑到神智昏沉,在树荫骤然的一凉下才清醒了下,垂下长睫敛目。
薄薄的嘴唇干起皮,微抿。懒洋洋道。
“诺,这呢。”宁魏潇长臂一伸,认命的从旁边弯腰够来一瓶水,满头黑线的语气不好,“我也是服气你了。”
然后抛过去扔给眼前人,扬了扬下巴,“接着!”
恒邛手臂一抓,稳稳握住瓶身,摘下帽子,“这十圈的加练可是真够狠。”
完全是要人命的程度。
可见那接替教官对她究竟是有多看不过眼。
恒邛搭着手臂靠下来,靠在树荫底下弓着背喘口气才算是缓过了劲,口腔里的血腥味带了点甜意,下意识去舔了下牙根,才后知后觉的转过去拧开手旁的矿泉水。
只是喝了口,清润的凉意就寻找一切间隙钻入喉咙,总算是缓解了干渴和喉咙处的痒意。
她微微扬起后颈,凌乱的长发已经有些散开,搭在肩头和黑色的短袖上,勾勒出清瘦的腰身和背脊。
“行了,还不走去食堂?”
路程青原本是昏昏欲睡的搭着下巴靠着,被她这么一拎起领子也给弄清醒了,反射性开口,“这不是在等你吗?”
他反应过来僵硬了一下,硬着头皮说完才眼神无辜的看向恒邛。
恒邛似笑非笑看他一眼。
但倒地对此不置可否,将人弄清醒就利落的拧紧手里的瓶盖,率先向前走去,“行了,你们两个要是再晚一点就真吃不上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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