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福叹气,软了几分语气说:“我去想法子。”
话落,他抓起披肩又走了出去。
傍晚时分,倦鸟归巢,出去了一天的初七回来了,她和走前不同,进门时红光满面,眼睛里又有了神采。
常福妻见到她,假惺惺地笑问:“初七去哪儿了呀?你阿爷找了你一天呢。”
“我去三郎哪儿了,还有点活计要做,我是来和阿爷道别的,我们明日要出发了,待我回来后再来看阿爷。”
初七笑得纯真。
常福妻微怔,而后摆出张好脸,笑着道:“不在这儿多呆几日吗?既然要走,那等你阿爷回来吃完这顿饭再走,正好有客要来,我还买了坛好酒。初七,咱们一起把灶间收拾收拾,把菜都搬过去。”
或许正因为要走,所以这个妇人客气许多,初七心想反正也要走了,没必要吹胡子瞪眼的,于是就到灶间里帮了把手。
常福妻问初七:“你娘长得什么模样?看你挺清秀,你娘也应该出落得很标致吧?”
初七道:“我娘在我六岁的时候身染重病,那时阿爷在外走骆驼,没回家,我娘绞下头发换钱养活我,自己没去治病就这样死了,我只记得阿娘生病时的模样,又瘦又小又黄,连头发也没了,他们说我娘是村里最美的女子,可惜了……”
听到这话,常福妻动了恻隐之心,她也是个母亲,自然能明白初七娘的心思,可毕竟她抢了常福,这比怨债不能忍。
“那你娘有没有说过怎么和常福,也就是你阿爷认识的,没事,你告诉我,我不会和你阿爷说。”
她眼睛里有怨有恨,嘴却是甜得像吃了蜜。
初七没有谈过情爱,但也知道女儿家的小心思,她直言道:“我娘是阿爷明媒正娶的,家里还有那时的喜帖和他俩的生辰八字。”
话落,常福妻的笑脸一下子垮下去了,青得像个鬼。
“怎么个明媒正娶法儿?”
“听刘大娘说,当初阿爷请了媒人到家里来提亲的,还给了一大笔聘礼,我娘也是有嫁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