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气之下,吴氏决定第二日去衙门报个案,让衙役去拿人,也好给这对狗男女个教训。哪成想,如今等来的却是夫君的尸首。
听了吴氏所言,张郡守便派盐郡的仵作验了又验,他自己也带着衙役去现场勘查了好几次,却并未发现孙将军的死因有任何可疑之处。
遗留在现场的遗书中所言也是合情合理,笔迹对得上,于是便早就断定了孙将军确实是自缢身亡的。至于那外室,应该是怕得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吴娘子死活不信,嚷着要瞧瞧那封遗书。但是这里头涉及盐郡秘事,不便教她知晓,张郡守只得每日教人打发她走。
张郡守本想将这事儿压下去,毕竟牵扯了他们盐郡的公务,如今圣上派来的督司又在江州,总不好自投罗网吧?
他一心想等着风声过了再做处理,哪知如今那吴氏和孙将军的老娘日日来衙门闹事,张郡守实在是招架不住,便将整个案情的来龙去脉和那封遗书等一应物证,一股脑儿地全都报予了崔刺史这边。
嘴上说是请教刺史大人拿主意,实则是将这个烫手山芋推给了崔豹。
崔豹将整个案子的卷宗迅速浏览了一遍,这才知道,原来那孙氏在遗书中将自己这些年来作为海安道盐场的游骑将军,利用身份和职务之便贪腐盐课的罪行一五一十地交待了个清楚。
孙氏在遗书里头详细地列举了他挪用海安道中盐课的方法和数额——足足有五十万两之多!而至于自己这些年来昧到的税银,早被他又是狎妓、又是赌钱的,给全部输掉了。
而在遗书的最后,他又写了段声泪俱下的自白,说此事与旁人无由,都是自个儿管不住贪念,才想了这私自克扣进出税盐的石量和控制转运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