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忘了，这位新成员只是一名学生，而神秘学又是十分烧钱的。
蕾娜没听清她说了什么，指着那堆红发问：“阿莉丝小姐，你的头发要留下来吗？”
“不。”
阿莉丝干脆道。
“好的。”
蕾娜把那些红发也收了起来，帮几位成员整理大厅里的文件和资料。
“我很抱歉，我承认自己搞砸了这件事。”
里蒙先生为自己惹的麻烦感到自责。
“我知道，你只是想让社团变得更好。”
阿莉丝能理解这个人的想法。
里蒙先生眼神黯淡，望着杂乱不堪的大厅，视线落在那盖满腐烂枝叶，裂开几条缝隙的棋盘，又想起了经常在这里下棋的肖恩。
这位男士有些悲伤，但很快又振作起来。
等到律师先生和老校长再回来，几个人往头上涂了些生发的魔药，最后总结了下这件事。
从正常角度来看，这是一次惨痛的教训，结果以两位成员受伤，损失财务资料收场，但如果换一个角度，其实也不是半点收获都没有。
起码，他们收获了精灵字母。
虽然他们对它一无所知，但只要努力研究，没准以后还能派上用场。
神秘往往伴随着危险，而经验和财富就在危险背后。依冯妮女士和里蒙先生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我们在纸上记录过那些字母，这会不会也变成诅咒？”
讨论结束后，阿莉丝问了蕾娜一直想问的问题。
“不会。比如仪式道具，在成为仪式道具前它们是普通木头、铁、石头，只有合成以后才会有效果。而且，日常中也一些字母和图案和神秘学字符十分相似，但你们从没有见过它们发生异常对不对？我猜那些石头应该是占卜道具，它们在制作的过程中就已经被赋予了某种魔力。”
说着，里蒙笑了笑，“我们以后可以研究一下这方面的咒语。”
听完这个解释，蕾娜心底松了口气。
……
晚上十一点。
“你怎么回来了!？”
艾文迷迷糊糊打开门，嘴里忍不住嘀咕。
他一眼就发现妹妹换了衣服，心里虽然疑惑，但什么都没有问。
“晚上好艾文。”
蕾娜的声音很低，说完快步走进了房间。
“为什么我感觉她不太对劲？”
艾文愣在门口，表情变得更加迷茫。
蕾娜合上房间的门，长长吐出一口气。
随着煤气灯亮起来，她摘下帽子换上睡袍，走到镜子前瞧了眼自己现在的模样，忍不住捂脸笑出声。
“还好艾文没看见，不然他一定会怀疑我加入了一些奇怪的组织。”
咚咚咚。
门被轻轻敲了几下。
蕾娜赶紧闭嘴，从柜子里翻找出睡帽戴上。
“蕾娜姐姐，你回来吗？”
孩子站在门外问。
蕾娜打开门，笑着道：“贝琳达，熬夜不是好习惯。”
“但是，我感觉你会回来。”
嘉尔莉特抬头直视她，似乎发现了什么。
蕾娜接不上话，莫名感觉小贝琳达已经透过睡帽看见了光头。
“我也要戴睡帽。”
孩子的眸子亮了一下，又跑回房间。
吓我一跳。
蕾娜拍了拍胸口，呈大字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没过一会儿，嘉尔莉特又回来了。
这次，她头上戴着蕾丝的睡帽，银灰色的头发全收了进去，耳边露出几丝微卷的发丝，小脸比两个月前圆润可爱了不少。
“太可爱了！”
蕾娜还是和平常一样感叹。
嘉尔莉特想说些什么，突然发现姐姐手臂上缠着纱布。
她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是因为驱魔吗？”
“不不不，我只是摔了一下。”
蕾娜有点哭笑不得，赶紧解释道。
嘉尔莉特还是不太相信，握住那只手认真观察，似乎是想确认一下。
“放心吧。”
蕾娜拍了拍妹妹的睡帽。
“嗯。”
嘉尔莉特垂下眸子，纤长的睫毛投下小片阴影，眼神深沉了许多，不像个孩子。
她害怕失去，更害怕家人和朋友受到伤害。
尤其是蕾娜——
这个最初给予她帮助，相信她纵容她的人。这个就算她变得任性不讨人喜欢也愿意带她回家的人……
“你今天去驱魔了吗？”
孩子又问。
蕾娜语气温和，“不，是去帮助朋友。”
“但是，这很危险。”
嘉尔莉特变得认真。
“不会的。”
蕾娜笑了起来，半开玩笑道：“贝琳达，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孩子微微抬头，好奇地看着她。
“我其实是被神选中的人。”
蕾娜一本正经地道。
孩子愣了几秒，小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忍不住说：“蕾娜姐姐，你这样会被抓去精神疗养院的……”
蕾娜哈哈大笑，但很快又压低声，怕吵到了母亲休息。
“有没有感觉开心很多？”
她认真道：“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蕾娜姐姐。”
嘉尔莉特突然喊道。
“怎么了，贝琳达？”
蕾娜反问。
“谢谢你。”
孩子晃着小腿，声音很低很低。
“为什么说谢谢？”
蕾娜有时候觉得这个女孩的想法很有意思。
“我不知道……”
嘉尔莉特眼神迷茫，仿佛身体里有另一个自己。这个自己和自己的想法一致，但性格又有点不同。
“你不怕恶魔吗？”
一大一小不知不觉聊了起来。
“我想想……”
蕾娜思索了下，“其实有一点。”
嘉尔莉特找到了劝说的理由，担忧道：“你可以远离它们，不要接触那些东西。”
蕾娜摇了摇头：“贝琳达，我知道你在担心，但我不能放弃。”
“为什么？”
孩子的表情更加困惑。
蕾娜没有再说下去，意识到自己把这个孩子当成了倾诉对象。
这些事她不能对任何人说，即便贝琳达现在还小，但她并不想把孩子卷入这些事中。
“因为嘉尔莉特吗？”
妹妹却好像猜到了。
“不是。”
蕾娜没有承认。
“她不是坏人也不是好人，那她到底是怎样的人？”这个孩子有些执着，渴望得到一个答案。
“其实，这只是一个梦。”
蕾娜过了好几分钟才开口，谎言道：“我梦见一个叫嘉尔莉特的小女孩，她很可怜，不仅要挨饿，还要被家人和仆人的殴打欺负，而他的父亲却选择漠视这一切。直到某一天，她离开了那个糟糕的家，在外面遇见了很多伙伴，但最后，她杀了那些帮助自己的同伴，成为了一位孤独残暴的女王。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梦，对不对？”
嘉尔莉特低着头，浅蓝的眼睛缓缓睁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所以，我在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十分惊讶。”蕾娜觉得这个借口够唬小孩了，等到她再长大几岁，就不会相信梦和嘉尔莉特的存在了。
“她遇见蕾娜姐姐一定不会这样……”
孩子表现得和往常一样，只是声音有点闷闷的。
“不，我也会死。”
蕾娜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好了，贝琳达，你该睡觉了。”
说完，她又拍了拍小朋友的睡帽。
“蕾娜姐姐也是。”
嘉尔莉特也拍了拍姐姐的睡帽，感觉触感不对，用两根手指捏起那顶睡帽——
……
尊敬的主教和先生，我们来到鲁什已经有五天，这里的天气就和北方人的性格一样糟糕。但这并不重要，作为主最忠实的信徒，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的步伐。
神是眷顾我们的，就在前两天，保罗找到了奥菲利亚。啊!如果不是她，我相信即便那个愚蠢的医生改变主意，我们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
原谅我说了这些话，尽管我十分厌恶她，但这并不会妨碍您原本的计划。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我们发现她和一个瞎子举止亲密。呵呵，在我看来，再强大的女人也会需要男人，毕竟她们脑子的构造远不如我们复杂，愚蠢且不讲道理。
假如她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我们或许可以利用一下他。
另外，我们还发现了那帮打乱计划的驱魔人，今天我们原本打算给她们一点教训，但却频繁遭遇意外，无形之中仿佛有股力量在捣乱。
事情就是这样，我相信那些家伙总有一天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男士停笔，瞥了眼房间里其他同伴。
他们正是昨天在酒吧门口与人发生争执的醉汉，以及险些撞到蕾娜的那个小偷。
作者有话要说：说到神秘学字母，我就想起《挑战通灵者》（或者《通灵之战》）有一期，好像是第17季第六集吧，那集有一个小伙就是因为玩卢恩文字翻车了，那个字符很像“水”的中间那一钩，而那个小伙也是溺死的。如果大家对神神叨叨的东西感兴趣，安利一下这个通灵真人秀，不吓人，有些地方还有点温情，b站就能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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