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维则紧紧地抿着双唇,迅速地把桌案上的边角废料清扫下去,又把砚屏稳稳当当地挪到了桌案靠墙那边不碍事的地方。
还有一个时辰考核就要结束了,还来得及。宁维则手上的动作不停,还不忘给自己宽心。
铺纸、研墨,闭目定神。
三息之后,宁维则睁开双眼,浓烈的自信满溢在瞳仁深处。
一张柏树图而已,一个时辰,足够了!
她先取了一支硬毫斗笔,蘸深墨,勾勒出主体的枝干。那支斗笔的正锋和侧锋不停地转换着,应对自如,竟是用了边勾边皴的画法。枝干的形态一出,就立刻改用枯涩的飞白散锋从上而下扫绘纹理。再之后,她才顺势把树节和顶部正面卷曲的枝干细节描摹了出来。
毛笔一收,宁维则轻轻地吹了吹纸面。扫笔的墨本就不重,很快墨汁就干燥起来。等到扫笔干透,她又用浓淡各宜的灰墨和淡赭墨渲染起来。只见几株树干顿时有了远近虚实的区分。有的着色,有的空出,正是合了中国画的留白理念。
有枝,就要有叶。
宁维则又换了圆浑的秃笔,先淡后浓,用点戳的笔法画起叶子来。只见她的手腕一转,便点出了一个圆点。点的排列并不规律,有聚有散,高低错落,成行。
用点笔时,宁维则下笔可谓是慎之又慎,每一点都是稳中再求快。柏叶宜圆不宜尖,太快容易变形。这个主要特征,宁维则必须要抓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