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暗自埋怨起自己来,赵安歌啊赵安歌,你怎么如此糊涂?
明明刚才看见宁维则的脸色不大对,怎么就能误以为她是说得太投入了才会脸红的呢?上午淋了雨,既没换衣服又没吃午饭,硬是跟自己聊正事直到深夜。别说是个女子,就是营里的那些军士这么折腾下来,怕是也要大病一场!
赵安歌低了低头,看着怀里宁维则额头的血痕、紧蹙的眉头和干燥脱皮的嘴唇,一波又一波的愧疚就如同潮水般不停冲刷而至。
军医怎么还不来?
赵安歌扭头看了看营帐门口的方向,却不敢松手,只有眼中的怒意渐渐升腾起来,将眼底染出一片淡淡的红。
“王爷,来了!”青衣小厮一掀门帘钻进屋里,看见王爷单膝跪地搂着宁维则的背影,脚步登时停在原地,声音也弱了下去。
“赶紧叫他进来!”赵安歌的吼声惊醒了青衣小厮。他的声音不复平时的清朗,倒像是从胸膛中驱赶出了一头野兽,沙沙地咆哮着。
军医把挎着的药箱放下,快步上前翻了翻宁维则的眼皮,摸了摸额头,又掀开帕子看了看伤口,方才躬身请示:“王爷,伤口的血止住了,不过最好能先把这位姑娘挪到榻上……”
青衣小厮正要上前搭手,眉头紧锁的赵安歌已是打横将宁维则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营帐里的榻上,又亲手给她盖了盖被子。
只不过,宁姑娘看着瘦弱,抱起来倒是不轻。赵安歌脑中这个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连他自己也莫名其妙。
这营帐最大,自然是赵安歌自己休息的地方。看着宁维则躺在王爷的榻上,青衣小厮已经麻木了,自家王爷今天不知已经破了多少天荒。